司理参军宋华招来县衙仵作询问,待他看过仵作记录的勘验结词,又亲自验证过之后,大为惊奇。
只听他出声赞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县衙仵作,竟有如此办案之才。待在县衙实在辱没了你的才华,你可愿意来我司理院?”
县衙仵作听了,双眼炙热,他一个小小仵作,在县衙里连个小吏都算不上,若能高升府衙司理院,怎能不令他心动。
可是事情经过,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敢冒然自领,只得如实回答:“参军谬赞了,小的实不敢当。这份勘验结词,并非出自小的之手,全赖这位孙府公子一边勘验,一边解说,小的仅是负责记录而已。”
司理参军宋华听了,更为诧异,不禁扫了孙山一眼。
此事若是县衙仵作所为,他们能够时常接触凶案尸首,还有三分可能。
可孙山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看面相也是个读书士子,这样的人怎会对这些尸体命案感兴趣,委实不太正常,而且这番勘验结论,又是如此不凡,就连他这个积年办案老手,都做不到如此水准。
司理参军宋华将孙山招来面前,问起心中疑惑:“孙小哥儿,这命案勘验,绝非寻常之人可以办到,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此本领?”
怎么学到的?侦探小说、悬疑影视剧之类的东西,你看多了,你也能学会的。孙山在心中,默默地给这位宋参军翻了个白眼。
孙山面上仍一副懵懂模样,出言回道:“禀参军,学生从未学过这些,只是细心观察一番,就得出了这些结论。”
“参军,命案勘验,真有那么难吗?”孙山最后还不忘傻呵呵地补了一句。
宋华看着呵呵傻笑的孙山,不由无语怅叹:“难么?当然很难。想我宋某人醉心于此道,已不下二十余载,又有历代先祖的家学传授,这才做到现今程度。以我之才,即便是放在整个大宋,都足以排进前十之列。可这小子,不过一个普通读书士子,竟然敢说此道很难么。”
他很想扑上去,喷孙山一脸口水,可对方的本事确实比他要高不少,这样一来,他可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到了最后,他只能认为,孙山于此道乃是天赋异禀,他很想将孙山招入麾下,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作罢。
毕竟像这样的富家士子,可不是一个小小仵作可比的,他们往往醉心于科举仕途,又怎会随自己去做一个衙门小吏呢。
怀着满腹的惆怅,宋华挥挥手,将孙山打发了去,若是再让这小子在自己眼前晃悠,他真有可能会压抑不住好奇心,亲手切开这小子的颅骨,看看里面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孙山立在院中,干看着宋参军领着一帮属下,在柴房那儿忙里忙外,搞东搞西,他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干脆一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卧在床榻上,睁眼闭眼,翻来覆去,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在房中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碰碰,瞎捣鼓了一阵,又觉得乏味起来。
转身走到隔间的书房,从一排书架上随手摸了本书,拿起一看,是本唐初的志怪小说集,书名叫做《冥报记》。
草草翻了几页,故事情节很荒诞,但是在前世看多了网文的孙山读来,这套路就有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