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那么,最终的材料,是什么呢?”
五方时苦:“这么快就揭晓答案岂不是很无趣?”
安玖:“我怎么感觉像是你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五方时苦:“是的。”
小男孩-安玖-金鱼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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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迈的画师在林中跋涉着。
京都名士,楼馆艳女,显门望族,皇家气象,他都见识过,这其中的人们也曾在他的笔下鲜活灵动。只是当年他画出过无数的人,唯独一人之样貌,穷尽他多年精进的画技,依然不能画出。或许曾经画过那么几幅,每每当他感觉到画技又有几分进益时便会试墨几笔,最终还是无果。
那人是何等的……说出美艳一语未免显得轻浮,说是质朴又少了那段妩媚,若要以言语描述似乎又无法表达出那等仿佛囊括了世间美好之物的形容。
就像这林间清甜的空气,如石旁澈净的流水,是晨间枝梢上脆嫩的绿叶,是黄昏后拂过枝头的清风。那样的女子,似乎天生不应当出现在人世中……不,应当说,这京都的风物人情,养不出那等天然玉质的人物。
即便是神明之后,尊命显赫,仪容庄严的天皇,在他找到了足以承载的画纸与画笔之后也在他笔下跃然入目,满朝公卿难别二致。
而今他步履蹒跚,辛苦入林也不过是为了心底的那份遗憾。
若要说那份精绝满京的画技从何而来,也与当年掠过眼前的倩影有关。
名士中声名最盛者,其风姿仪度亦不能超绝人外,若能找出几分影子,顺势描摹,其人之气质也难超出画外。画的像只不过是基础技艺,京都中有名的画师也不少,能够在像的基础上画出似的人就少了。
所谓面由心生,单画面目则无其精神,单画精神则面目全非。如他这般已经算是绝顶人物,只是纵然这些年几近画完了京都中的各类面孔,然而对于当初惊鸿一眼下烙印在脑海中的身影,他依然没有丝毫头绪——无论是对于其的来历,亦或是描摹其形容丝毫的笔法。
在钻研如何画出佳人的过程中,画师自己的绘画技巧也在不断的进步。
最早的时候,年轻的画师以为是画纸和画笔的问题导致自己不能够精确地绘画出天皇的面貌。
后来画师发现满朝公卿其实并没有几个人能够有幸仔细端详天皇的容貌。大家的印象都停留在了自己惊鸿一瞥所得的些许残影上,就算知道以画师的手笔,复原在画纸上的形象也不会偏离天皇的真容半分,但是和这些公卿大臣印象中的形象总归是有出入的,便也给出了异议。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画师虽然心下已然明了,只是名贵材料的寻找却不能够停下来,那样的话无异于对天皇的欺瞒和对公卿的作弄,便也只能够在宫中等候音讯,同时想要绘出那日在林中见到的女子的形象。
许是当初见面时太过惊艳,导致很多印象模糊了,只记得当时林下树影婆娑,微风如酥,甚至记得那时流水潺潺,石上清泉流响,落樱入水,沿波而下。
隔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见到了彼岸隐绰中的佳人。
虽然只是惊鸿一眼,但那日的所见所闻,深刻地影响到了画师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