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公带着诸将走出府外,蓝玉就充满中气地向藏着锦衣卫的巷尾处骂道:“见不得人的鼠辈。”骂完,蓝玉就狂笑起来。
诸将平时也被锦衣卫盯梢,见国公如此豪情,都回想起昔日沙场驰骋纵横的情景,那还顾得上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皆笑着臭骂起锦衣卫来。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也在国公府周围,听到诸将的笑骂,只得强压怒火。奉命监视凉国公蓝玉,蒋瓛也知道锦衣卫的这些监视手段,被蓝玉这种大将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再加上蓝玉平时对皇上都是一副自恃功高的样子,蒋瓛来之前就做好了蓝玉发飙臭骂的心理准备。
见到燕王来了,蒋瓛连忙收起心事。
蓝玉见到有跟燕王一起行军的部下,一见到燕王,并向他行礼。而那些部下看到燕王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那些将领居然就立即向自己告辞。特别是在还没等自己回应,他们就急匆匆地离去时,蓝玉对燕王就又生新恨。
蓝玉又想到他之前赠北征北元而缴获的战马给燕王,朱棣不但没有领情,还将此事上奏于皇上。说什么缴获的战马归皇上所有,要赐也应该皇上赐给他。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此刻的蓝玉看向燕王的眼神就显得有些怒不可遏了。
燕王还没有见到蓝玉前,就从锦衣卫那里得知蓝玉府中现在是诸将云集。说是蓝玉一个孙儿生日,诸将前来赴宴。难道蓝玉不知道现在太子病危?蓝玉到底是在为孙儿做生日宴,还是在密谋什么?但无论是单纯的生日宴,还是在密谋?蓝玉此举都是在践踏他朱家的礼法。
在想到蓝玉居然对太子说,曾派相士去观察自己自己,说自己有天子之气。说自己有天子之气,这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燕王朱棣看向蓝玉的眼神就更冷了。
定远侯王弼远远地见到燕王与国公这般对视着,正欲上去缓解,却看到一个兵卒向燕王跑了过来。那士兵对燕王小声地说了什么后,燕王就未发一言地转身离去。
暗地松了一口气的王弼走向凉国公蓝玉,发现国公虽然依旧笔直着身子,但略为发白的脸上有了哀伤与茫然,他嘴中念道:“太子薨了。”
王弼在悲痛之余,突然想到蓝玉这次借孙儿生日来召集大家来府饮酒叙旧,很可能会是一件祸事的开端。
朱玉馨见父王再次来到东宫自己所在屋内,皇爷爷知道父王再次前来,就强忍住悲伤走了进来,她依稀听到父王对皇爷爷说:“凉国公纵恣不法,如不处置,将来恐成尾大不掉之势,应妥善处理。”此刻她发现皇爷爷的悲伤不再,取而代之的一种让她不寒而栗的表情。
皇宫前殿的一间小屋内。
朱元璋对跪向自己的蒋瓛强压怒气地道:“今日蓝府有什么状况?”蒋瓛见这种情况下燕王也在一旁,并道:“国公今日设宴款待诸将,可能是喝醉了,只是在府外骂了末将及手下几句。”
朱元璋怒道:“他骂你等什么?”
蒋瓛不敢隐瞒将蓝玉与诸将的原话,一一启禀于皇上。
朱元璋顿时就暴怒起来,他狰狞地道:“好一个指桑骂槐。”再又想到蓝玉不可能不知道太子病重,他的脸越来越阴沉了。
良久,朱元璋问:“燕王去了后,那些将领可曾都走了?”蒋瓛如实上报后,朱元璋的怒火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战意,他狞笑地说:“好啊,好啊!不但臭骂了朕的锦衣卫,而且这些人还对朕儿子要他们离去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