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七八个小厮护院和两个貌美丫头,坐进宽敞豪华的马车里,白藿志得意满,仿佛已看到美好的前程在朝他招手,那些往常瞧不起他的全都如哈巴狗一样围着他直转悠,想到高兴处,一张胖脸抖啊抖的,就差没将一脸肥肉给抖落下来。
白府在南城,离东城的靖武侯府有好几条街的路程。
一路走走停停,车夫也不敢跑得太快,在帝京这块地,随随便便就能砸个权贵出来,他白府纵有钱,与那些权贵相比,却是不值一提,就是他们少爷在吴中能横着走,到了这儿,也得缩着脑袋做人。
马车慢慢腾腾,摇摇晃晃的,都快把车厢里的人晃睡着了,却才不过走了一半的路。
“爷……”
半偎在白藿怀里的丫头红玉,伸着尖尖玉指从白玉盘里捏起一粒从南方刚运来的新鲜荔枝,剥了皮,将白白的果肉送往白藿唇畔。
小美人玉指如春葱,红红的丹蔻配着白玉一般的果肉,赏心又悦目。
白藿淫笑一声,张了口,正欲将果肉和着美人儿的手指一起含入口中。
马车突猛的往前一冲。
“嘶……”
跟着马儿长嘶一声后,马车“哐当”一下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人因着惯性也跟着往前一冲,最不巧的是红玉的手指刚伸到白藿的唇边,被这一带,手指一晃,果肉掉了不说,她那修剪得尖尖的指甲一不小心就戳在白藿的下巴上。
白藿痛得一声惨呼,手臂一甩,将红玉直甩到对面的车壁上。
男子力气本就大,又是正当恼怒手底没轻没重,那红玉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哪承受得住,只见她尖叫着从车壁上弹回来,又一头撞上车厢里的桌几,方才滚落在地,全身缩成一团,抽搐了几下,有殷红的血从额头冒出来。
车厢里另外那个丫头,见刚刚还是怜香惜玉的大少爷,转眼一脸狠厉,吓得缩在一边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红玉出气多进气少,也不敢上前将她扶起。
白藿阴沉着脸,眼风都没往红玉那瞟一眼,摸着自己肥胖下巴上那两道浅浅指痕,心中怒气暴涨。
刚要张嘴喝骂,却听得外头有尖利的声音响起。
掀帘一看,在他们的马车前,横着另一辆马车,此时从那辆马车里跳出一个青衣书童打扮的瘦小少年,正张了嘴,跳着脚,立在两马车中间,指着他的车夫叉腰大骂。
“你这人眼瞎了不成,没看到对面有车过来?还是你是故意的,想害我家主人?我们跟你有何怨何仇,你竟如此歹毒,今日我主人没伤就罢了,若伤了,咱们没完。”
白家的马车夫有苦难言,气得哆着嘴,回道:“明明是你们突然冲出来,差点撞了我们……”
“放屁。”青衣书童嘴巴利索得很,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你少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是我们突然冲出来,这里的街难道是你家的不成,我们走不得?我们明明走得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你却直直的撞上来,让人连避让的功夫都没有,若不是牛叔驾车水平高,及时拉住了马儿,还不知会怎么样呢,说不定我们的马车早被你们给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