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拱壁连连点头,正想要当面请求武松传授他两招好手段。
武松却先问道:“知县大人在府上吗?下官有要事找他相商。”
李拱壁道:“家父和县丞昨日下午便被人邀去吃酒了,直到现在也未归,武松找家父何事?若是很急,我亲自带人去给家父传话。”
武松思量片刻,只是摇头笑笑,转身朝着自己住房走去。
李拱壁凝望着武松的背影,几次三番跃跃欲试着都未能将请求说出口。
此时,巳时五刻,已接近午时。
明媚艳阳普照清河县大地,日光煞是猖狂地映在积雪之上,积雪自行反射白光,将整个清河县映得恍若一座惨白雪国。
狮子街,西门庆府上。
知县大人李拱极与县丞王天候二人,坐在摆满山珍海味琼浆玉液的饭桌前。
西门庆,花子虚,应伯爵,吴月娘的大哥吴恺等几人在旁陪坐。
今日西门庆府上甚是热闹,主要是有三件喜事,两大一小。
其一是西门庆连续数次相邀,李拱极和王天候二人终于肯赏了这份薄面,来家吃酒。
其二是吴月娘今日过生日,吴月娘与李娇儿、孙雪娥在西门庆看来有着本质的不同。
吴月娘是大户人家出身,无论如何,他爹毕竟是县内左卫吴千户。
其三是小事,也可说是微末之事,便是应伯爵的儿子今日过百天。
今日早些时候,应伯爵在酒楼里摆下两桌饭席,西门庆亲自去了,给应伯爵赠银五十两。
此刻众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平日里净是喜欢端着架子的县丞王天候,也是将话匣子打开了。
王天候这般说道:“今年县里买卖委实不大好做,其实也不止是清河县了,整个山东,乃至是中州,冀州,河东路这三地也是甚为不景气。”
“去年本就大旱,到了冬日里,满打满算也没下过几场大雪,到得开春之时大片土地几乎无雪可化,偏生今年夏季又屡次三番闹着洪灾,其中咱们山东最是严重。”
“眼看着元日已近在眼前,大宋又到了每年向辽国进贡岁币的时间,山东,中州,冀州,河东路四地一整年下来始终收成不佳,看来今年,当今天子是要为这岁币头疼了。”
西门庆闻言,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花子虚一脚,并使了个眼神。
花子虚连忙端起酒杯,道:“王县丞,年景不好那是国家大事,逢年过节之时,我等定是要将礼数向大人们尽到的。”
李拱极看了眼西门庆方才呈上来的一箱金银,用手指着说道:“西门大官人,我等都已是老相识了。”
“你自己说,本官每次来,你都必是孝敬这么许多,本官当真受之有愧。”
西门庆自然是有事会请求李拱极帮忙办理,但他又怎能开口?
于是便满脸堆笑道:“李知县瞧您说的,您乃是咱们清河县的父母官,便是放在咱们整个山东,您都是几十年不出的奇人,您自是受得的!”
西门庆这马屁拍得极佳,李拱极捋着胡子优哉游哉。
忽而李拱极对县丞王天候说道:“先前我决心决意要将前任都头秦野阳一把撸下来,把武松拉上位,现如今你能看出来此为上上之策了吧?”
王天候自惭形秽,毕竟前任都头秦野阳是他娘子远亲来着。
先前王天候还为着此事与李拱极争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