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拱极此刻毕竟是吃了些酒,当下也不怕应伯爵和花子虚等人在旁听着。
他这般说道:“他武松原就是一介草莽而已,实在是未经开化,屡次三番驳了本官的面子。”
“数日之前,本官想让他跑一趟东京城,替本官在朱勔手中买个官。”
“他却嫌路途遥远,拿着身体不适来推诿,本官一再命令他,他竟是无论如何也不应承下来!若说本官不介怀此事,那是假的。”
应伯爵和花子虚等人连忙端起酒杯,对于武松之事,无人敢接话。
李拱极捋着胡子微笑道:“那倒也无妨,为何?这几年间,清河县里始终有盗贼流氓滋扰,常常是搅得民不聊生。”
“本官审时度势将武都头拉过来镇场子,试问,自从武都头走进官场以来,那些在道上混的,可还敢在县内造次吗?有何人敢!”
王天候连忙摇头,道:“自是没有,武都头先是在景阳岗上打死大虫,本就名震清河,此事甚至都传到了临清城里呢!”
“紧接着,武都头又是夜战坐地虎刘华彦,更是威震四方,混哪条道上的都不敢不看武都头行事。”
李拱极道:“单说前两日坐地虎之事,昨日我率领士兵亲自去他府上拜见他,这厮倚仗着自己在临清城内混的开,竟在本官面前蹬鼻子上脸,而且居然还敢要挟本官向武都头兴师问罪。”
“本官一句话就将这厮给噎住了,本官当时问他,说既然刘兄对我们武都头有这般大的成见,那莫不如本官立刻命人将武都头挟来与刘兄你当面对峙一番?”
应伯爵和花子虚等几人眼前一亮,忙是问道:“这厮却又如何说?”
李拱极猛然忍俊不禁道:“这厮竟当场打了个激灵!说,哎呀就如武松这样的流氓地痞啊。”
“我刘华彦兹要是看见武松一眼,就忍不住手起刀落想要将武松给就地正法了,为了给李知县你留个面子,武松一事暂且就翻篇了吧!”
李拱极话毕,就连厅内的妇人、小厮、丫鬟们,都全部笑得前仰后合。
花子虚因为笑得太过尽兴,竟是不慎一头仰了过去,摔得如同王八掀盖。
西门庆叫孙雪娥过来斟酒,他则是去外面解手。
回来时,在沸池旁看见家中奴仆来保与宋金莲夫妇二人,他一挥手,将宋金莲叫至近前。
他把手放在宋金莲的肩上,东倒西歪地道:“金莲你不怪我吧?凭空将你的名字从宋金莲改作宋惠莲。”
宋惠莲摇头笑道:“我和来保我们夫妇在老爷您家里吃住干活儿,区区改个名又算得了什么,老爷欢喜便是了。”
西门庆猛然间难受的、心揪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恨自己恨得抓心挠肺。
宋惠莲看在眼里,着实吓了一跳。
看官,你当西门庆将家中丫鬟宋金莲的名字改作宋惠莲,究竟能是为何?
无非是因着他自从那一日见到潘金莲之后念念不忘,想要偷着思念潘金莲都是万分不敢,他怕武松怕得要死。
倘若再不将宋金莲改名,未免睹物思人。
这才连询问来保一声都来不及,直接就将宋金莲改了名。
眼下他独自难受了片刻,见这宋惠莲身姿好歹也算窈窕。
远远看着,倒也并非是连潘金莲的一分都及不上,于是当下便想要背着小厮来保,将宋惠莲带至第二进院里久未住人的西门大姐房内。
他究竟是因何起了这意?
无他,无非是因着宋惠莲先前与潘金莲同个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