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虚眼见家中住宅没人敢买,便心生一计,要将这房子让西门庆买下来。
却不巧,偏生此时西门庆家中发生一件顶天要命的大事,正是里里外外都需要花银子的窘迫时节。
西门庆焦头烂额之际,只得如实告说家中眼下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是让他临时去凑,也根本凑不出来。
俗话说,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西门庆此时就连自己尚且都顾之不及,却又如何帮衬花子虚料理这个大麻烦!
花子虚心中焦虑,却也无心去问西门庆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顶天要命的大事。
花子虚只得将此事对李瓶儿说了。
李瓶儿登时情急,连忙吩咐丫鬟锦夏去县衙里对武松说,让他从刚转移到新房里的大元宝之中拿出五百八十两,将家中住宅买下。
其时,武松已没在户房里当差,他直接乘马带着锦夏行至天汉桥边。
快速将这笔银子分了出来,把宅院买下,将买房的银子一并交到官府手中。
一日下来,家产纷纷变卖。
所得银子,尽数全部归于官府手中。
这笔银子,最初是由清河县官府交到上司手中,上司再将银子回转至开封府。
开封府杨府尹一通暗中操作,在几份文书上面签字画押,名字便又流向李拱极手里。
武松将这笔银子一分作五,将五份里的其中之一份赠给李拱极,以作谢礼。
此事李拱极既是占上了人情,又分得了一笔可观的银两,心下欢喜无尽。
当夜时分,李瓶儿乘轿来到天汉桥边,在新房内与武松仔仔细细梳理了一番所得银两。
心知家财凭空多了一千多两雪花纹银,欢喜不已。
当夜二人通宵欢愉,自是不在话下。
只是花子虚好生苦恼,一场官司打下来,他是一分一厘也没分到手中。
银两、家宅、庄稼又都没了,箱内数千两大元宝又已不见踪影,心中焦躁之至。
他满心只是要向李瓶儿问清楚,她这一番上下打点,究竟又将银两都花到哪里去了?
下落究竟在何处?
当真苦了他,一场官司打下来,直是打得他现如今两袖清风,一无所有。
先前箱内的大元宝他还想着拿出来凑着买一栋新房,眼下竟是平白无故的一无所剩!
翌日一大清早,李瓶儿从天汉桥边一路乘轿回来。
她甫一走进门,花子虚一把抓住她手腕,急声问道:“昨晚彻夜未归,究竟干什么去了?”
李瓶儿不慌不忙,推说从家乡来了两位姐姐,这一夜她始终陪着那两位姐姐在酒楼里吃酒和宿歇。
花子虚又不是傻子,自从当初梁山好汉李逵一夜之间将大名府梁中书一家上下灭了满门之后,李瓶儿颠沛流离至东京城内。
自那时起,李瓶儿便已与家乡亲戚再无联系。
却又如何凭空冒出两位从家乡来的姐姐?
花子虚此刻只是满心想着赶快拿出大元宝来,凑着钱买栋新房子住。
当场便连忙将李瓶儿质问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