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味道。
只是徐盈盈两眼闪着波光,始终专注而缱绻地看着陈连荫。
他手中牵拉的傀儡做什么动作,都不在她眼里。仿佛一袭黑袍、敛眉的陈连荫才是主演。
江临月一开始没注意,可是后来发现陈连荫的头越来越低,往身边一看,也有些看不下去,但戏还唱着,也不方便说什么。一曲毕,便拊起掌。
徐盈盈拍手拍得极响:“真好。”
“蒙侧妃娘娘错爱。”
陈连荫说的是侧妃娘娘,却是小心地看着江临月。
刚才江临月似是看得十分专注。
江临月随意点了点头,盯着陈连荫小心地把傀儡丝线放回盒中的动作,莫名有些在意。忽然问道:“陈公子学艺多少年了?”
陈连荫顿了顿,嘴角下撇,眼底却有了笑意。
“回娘娘,草民原是念书的。去年从山上摔了下去,腿不好了,幸而手筋还能续上,家里人才让草民开始学傀儡戏、算账管事等等。”
江临月有些惊讶:“竟然也不久……也好。怎么着也是学一门谋生的手艺。”
“是。若有唱得不好的地方,娘娘见谅。”
她若有所思。这样似乎可以解释陈连荫先前唱的为什么情绪不太对劲。
学艺没多久的艺人,大约表演上总是欠了些劲头吧。
接下来陈连荫和徐盈盈当着江临月的面说了几句话,倒是还算客气。恐怕是看她在,也放不太开了。问起近况来,陈连荫笑得淡淡:“劳侧妃娘娘挂心,瓦子里生意都好。草民自然也是一切都好。”
徐盈盈似乎有些难过。
“谁问的瓦子了?问的是你。最近好像都瘦了不少。”
陈连荫朝江临月笑了笑,反问徐盈盈:“那么侧妃娘娘呢?冬夜寒冷,起居可暖和?”
徐盈盈低下头,耳根又开始泛红。
“嗯。”
江临月冷眼旁观,不插一句。
如今她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就是傻蛋。那煤炭里的东西指定是陈连荫送的。特意提起暖不暖和的事,再联想起煤炭昨夜刚送过去,今日徐盈盈就吵着要来……
这可当真是不合规矩。
不过江临月也懒得出言提醒。她早晨在王府门口只是因着眼力劲提醒了一句,可徐盈盈做错了事,她乐得高兴。
是陈连荫和徐盈盈亲手将把柄递到了她手里。
她除了收下这份大礼,还能做什么?
三人喝茶聊天,终归是到了酉时。
陈连荫亲自送他们出去,街边有卖黄腊梅的小姑娘。花儿绒绒的,十分漂亮。
江临月有了兴致,让红玉去买了一束。
徐盈盈本来高高兴兴地,结果发现只买了一束,不高兴地率先上马车去了。撞了一下江临的肩膀。气得红玉钻头进去,要教训。
这可的确是值得教训。可是江临月怕红玉吃亏,马上也要过去。
“王妃娘娘。”陈连荫在身后轻声道。
江临抱着花,有些惊讶地回头。但见陈连荫手里举起一朵黄梅。
低头一瞧,原来枝头真的少了一朵。兴许是刚才徐盈盈无意撞掉的。
便叹息道:“可惜插不回去了。不必给我,你留着就是。”
江临月转头要走。
陈连荫却滑着轮椅过来,笑了一声:“姚花富贵江梅妙,俱是花中第一流。”
说着,伸长手,在她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黄梅轻轻插入了她的发髻。
他的手长而净,带着梅花淡淡的香气。
很快就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