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生是最先发现异样的人,从头到尾都守在帐内。
他懊恼又自责,一直屈膝跪在床边,脸色煞白,双眼无神。
听闻子行这么一说,宁生顿时扭头瞪向谢银灯,眼里蓄满怒火和恨意:“闻仙师说的没错,谢银灯,主子待您一向不薄,你何至于下此毒手!我今早一进门,就看见你拖着主子欲要毁尸灭迹,你还想狡辩什么!”
说着,他收回视线看向“沈妄”,脸上满是痛色:“主子,都是宁生失责,要是我坚持不让她进门,您也不会出事!”
闻子行看着痛苦不已的宁生,上前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宁生,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
谢银灯很冤枉,冤枉的程度不输窦娥,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太好。
她离开剑鞘化形的大钟后,就发现事情不太对,钟内时间明明才过去一个时辰,外面就已经天色大亮,帐内的装饰也变得普普通通,直接从豪宅变成简陋民居。
因为砚台的力量太恐怖,宗政昏死过去后,就再没有清醒过来。
谢银灯原本想把他拖到床上去,以免有人突然闯进来,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哪想她刚使劲,还没来得及拖动宗政,宁生就闯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后,一声刺耳尖叫响彻整个营地。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谢银灯被当成凶手,而石宛若昨晚也硬闯过沈妄的帐篷,自然而然被归为同伙,两人都被带到帐内审问。
在玄阳宗的时候,闻子行对谢银灯的态度还算温柔,时不时会指点她修行。
可自从沈妄开始作妖,一再拖延队伍行进速度后,闻子行就慢慢疏远谢银灯,甚至连带着有些讨厌她。
昨晚,闻子行带回和爹娘走散的瑶瑶后,对她的态度就更加恶劣,完全没有一点好脸色。
谢银灯不指望闻子行能听她解释,只想宗政能快些清醒,即便他是假冒的沈妄,就凭那张毫无伪装痕迹的脸,除开她,肯定没人能发现异样。
她双腿跪得有些发酸,刚想动一动,顺便看看宗政的情况,头顶就投来一道阴影。
谢银灯抬起头,只见替宗政把脉的李荆正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俊逸面庞此刻布满阵阵寒霜。
他冷声开口,语气嘲讽:“谢银灯,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下作!”
不好意思,她和他很熟吗?!
谢银灯轻轻眨巴眼睛,神情颇为困惑,听李荆这熟稔的语气,难不成他和原主也有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跪在旁边的石宛若也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伸手去拉谢银灯的袖子,又直勾勾盯着她,好似在质问她:“谢家妹妹,瞧你表面装得一本正经,私底下还不是和我一样,借机去勾搭清秀少年!”
谢银灯无视石宛若的打趣,沉着脸看向李荆,“李师弟,你是药修,我也是药修,敢不敢和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