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江祭臣!”他猛地起身,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置身于一个虚无的世界,周遭空灵,孤独,让他失去了一切。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司杨廷听到,慌张下床,连鞋子都忘记穿。
当他冲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与门外正准备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司杨廷抬头,看到白色头发的江祭臣,他的眼球依然是像蛇一样竖着的,司杨廷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半步:“江祭臣......”
江祭臣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耳朵微微动了动。
很快,一道红色的光影闪现,窜入房间,只一刹那,整个房间变成了红了,热烈的,宛如血色。
司杨廷皱眉,想要从腰间抽出长剑,被白发的江祭臣按住,对他轻轻摇摇头。
司杨廷不解,他以为,被地狱灵蛇附身的白发江祭臣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可是此刻的感觉让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同。
两人的脚下,爬满了花叶,就像是一只又一只的触手,向???????????????两人的想法侵袭而来。
白发江祭臣一抬手,一股银色的光体在他掌心聚拢。
这是司杨廷以前不曾见到过的能力,他知道,眼前的人,既然不是江祭臣。
花叶突然用力,冲击而来,企图穿透司杨廷的身体,身边的江祭臣手中白光一闪,与清晰而来的花叶纠缠在一起,不相伯仲。
“你还没认清楚现实吗?曼珠?!”声音是从江祭臣的喉咙里发出的,但他却没有张嘴的痕迹。
屋内的角落里,一朵彼岸花盛开,没有香味,但只是视觉上,就让人觉得惊艳十足。
脚上没有穿鞋袜的少女从花丛中走出来,脸上带着怒气,她的指甲都变成了尖锐的红色蔻丹,就像是一朵吸吮人血的野兽。
“不过是一个小小枷锁,就企图分开我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曼珠笑着说道。
此刻的江祭臣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你当真以为,上天为什么要将你们两个分离这么久?一个在人间轮回,一个封锁在地狱里?”
“你想说什么?”
江祭臣笑了:“时间,便是感情最好的证明,离得越远,越见不到,便以为越是想念,终其一生,就是找到生命中的注定,你们曾经骨肉相连,即使没有见面,但是却惺惺相惜,而现在,经过九世轮回,他爱上过别人,也被别人爱过,你着急了。”
“我没有!”曼珠低吼着。
“没有?”江祭臣转动着自己眼球里的蛇眼,“若真的没有,你会等不了最后一世轮回?你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收集长安城里最优质的三魂七魄去帮沙华聚魂?哪怕只能见到一面,你明明知道,你们相见即可能死亡,但你,宁愿接受死亡,都不愿接受你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曼珠疯了一样冲过来,长指甲的手刺进正在说话的江祭臣的心口:“你胡说!”
血水汩汩而出,但江祭臣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就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
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想让他死?那还不容易?”
江祭臣说着话,反而向曼珠的方向踏出一步,曼珠的手,刺进江祭臣的心口更深一些。
“江祭臣!”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
的司杨廷开口,一脸慌张,“不要这样,不要伤害他.....”
江祭臣大笑出声,转眼看向曼珠:“看到了吗?真正在乎你的人,不是占有,而是保护,你,对沙华,也不过是想要占有罢了,当时,主动迈出那一步的人也是你,最终却违背了你当初的承诺。”
“没有!我没有!”曼珠下意识地想要收回刺进江祭臣心口的手,却被江祭臣一把抓住,固定在自己的身体里。
“没有?当初你跟他说,想要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他最想要的,你说,你想要跟他一起出现在他的朋友们身边,想要跟他一起得到成仙,你说,你会帮助他,可是后来呢?”江祭臣说话的声音似乎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声音时有时无。
曼珠低下头,慢慢后退,手也从江祭臣的伤口处退出来。
“后来呢?”
曼珠摇摇头,似乎在思索着。
江祭臣步步为营地靠近:“你只是在利用她,你不想做黄泉路上的引路花,你想出去,你以为,利用沙华的感情,之后却偷偷告诉地婆,说沙华勾???????????????引你,之后,如果沙华被打入深渊,你便真的自由了。”
“不,不是这样的!”曼珠哭着,声音颤抖着。
“从头到尾,连你自己都是在欺骗自己,你心中哪里有爱,你自私,自利,你为了达到一己私欲,杀了那么多人,利用了那么多人,不要总是在被人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江祭臣已经逼近曼珠,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就好像是曾经一样,执子之手,却似乎并没有那么近,因为心,永远都是有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