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所长俯身打开箱子,同时也打消了我的幻想——箱里只是叠放整齐的军用棉衣。秦丽丽招呼大家过来领取,此时我的腿已经好多了,离得又最近,先拿一件披在身上,其余几人也走过来取走军衣,苏云江和魏剑南相互偎依着走过来,二人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诧异,不过没说什么,拿两件军衣走了。也许他们早已忘记我这个学长,或者干脆不知有我这么个人,因为上学时我实在太普通太平凡,当然现在还不如那时呢。
肖青龙最后一个走过来,低头取了衣服要走,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一见是我,大嘴一咧嘿嘿笑道:“胡光,你咋也在这,你不是有工作了么?”
一句差点没把我气死,心道在车上那么久你就没看到我么?甲申所是不是傻,这智商的人弄来何用?给他一拳道:“我一直在车上啊,你就没看见?”他也不解释,挠挠后脑勺又憨厚地笑了出来。
丁所长拍拍手让大家聚在一块儿,高声道:“同志们,从现在起,各位都是我们甲申所的一员了,没有正式与临时的区别,大家都是为国家做贡献。这里是HLJ省WC市凤凰山地区,我们最终目的地在前方大概十公里处,今天大家坐了十个小时车,都累了,夜里就在这宿营。”
听到凤凰山三字,我忍不住举手问道:“这座凤凰山是不是以前有报道说出现UFO的地方?”“对,有目击者,不过调查此事的并非我们所,所以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丁所长很不满意我的打断,不耐烦地敷衍道。
见大家都没说话,他又交代宿营安排:共五顶帐篷,我和肖青龙住一顶,秦教授同金山一顶,秦丽丽,赵雪瑶一顶,苏云江两口子一顶,他自己单独住一顶,大小是个所长,住单间也正常。
大家对这样安排很满意,不声不响地钻入各自的帐篷。这种军用级的帐篷外面看着简单,里面空间还是挺大的。上方吊着一个户外手电照明,左右摆着两张行军床,被褥俱全,叠得如豆腐块一般。还有一张小板桌,上面放着两盒压缩饼干,两罐牛肉罐头,两瓶矿泉水。饼干和罐头不知被谁被开启了,旁边摆着勺子,方便我们直接食用。
我和肖青龙都饿坏了,拿起勺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味道居然不错,一会功夫便一扫而光。我抹着嘴巴问他是怎么来的,他回答说自己也挺糊涂,昨晚正在家看电视,有人敲门来找,问他愿不愿意出去赚钱,他穷得什么似的自然愿意,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跟着上了车,一路也没敢问去哪,要做什么。后来车停在一个广场上,一个人被抬了上来,他也没细看是谁。我又打了他一下道:“你用脚指头想也应该是我啊,你说实话,这三十来年你是怎么平安长大的?”
因为他比较“单纯”,所以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加上实在太过劳累,我衣服都没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伤口怕碰)。第二天一早,天刚见亮就被丁所长喊起来,他给我俩两个面包和两瓶水,让我们快点吃,吃完进山。我不敢怠慢,连塞带噎地吃了进去,走出帐篷,发现大家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颇感歉意,弯腰对大家说了声对不起,不过没人在意,尤其苏云江两口子,只顾低头说着什么,看都没看我一眼。丁所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人齐了,出发。”说完带头向山中走去。
脚下落叶很厚实,踩在上面像地毯一样松软,非常舒服,看样子我们已进入深山了。地上几道深深的车辙表明这条路是可以通车的,只是不适合考斯特这种商务车。
如果不是有未知任务在身,这样走在山间本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清晨的山谷空气清新,让人神清气爽。周围非常安静,除了嚓嚓的脚步声外就只剩偶尔传来的鸟鸣。
大家默不作声地走了近两个小时,因林木浓密,空气流通不畅,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汗水浸入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几次想开口说休息一下,可看到肖青龙这种弱智都没掉队,也就把话咽了下去。又咬牙走了一段,终于到地方了。
面前是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山下整齐地停着十几辆军用卡车,一排简易帆布军营扎在卡车后,看规模能住上百人,十几个解放军战士挎着95式自动步枪守在四周。我大四时在矿山实习过,一眼看出这根本不是在搞勘探,更像个军事基地。
一个战士小跑过来给丁所长敬了个军礼,我以为他们认识,谁知却让他出示证件。丁所长掏出工作证递给他,他仔细看了下,交还给所长,又敬了个礼道:“我是省军区边防团的李建军,欢迎202所同志,请跟我来吧。”说完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把我们领入这个戒备森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