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顿下了脚步,淡淡道:“既然冯寨主还有事情未结,在下又何妨多等一会。”
这话一半是和冯寨主说的,另一半则是说给庄曼听,向她示警。
冯寨主向着许寒拱手道:“多谢。”
接着转身,大踏步向庄年走了过去,手掌轻轻地搁在老头身上,只听呲呲声响,捆在他身上的手指粗的麻绳直接绷断。
周围的狗腿子们大声喝起采来,而许寒和庄曼都微微心惊,这一手当真是技惊四座,隔着一个人的躯体竟然能够传导这么大的力量,冯天元的凝元期修为绝非浪得虚名,而是在荒野上摸爬滚打五十载混出来的真本领。
这种扎实强化自身体魄力量的“体修”,是同阶修士最头疼最棘手的对手。而许寒虽然修为比他高上一个大境界,但是却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实战型功法,未经锻炼的体魄只怕也是要逊上这体修三分。
早有人抢着上前给庄年拔去了口中的麻核,这老者被绑住这么了许久,一时间神情委顿,说不出话来。
冯寨主一把将庄年从架子上扯了起来,揪着这老头的衣领,喝道:“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庄年苦笑道:“你还要我说甚么?藏宝的地方我早已告诉了你,破解机关的诀窍我也已经和你细细讲述过,你怎地还在苦苦纠缠?”
冯寨主怒道:“还在装傻!钥匙!你说过,要进第一道门,需要有唯一的一把钥匙,否则即使凭借蛮力、火药或是符箓摧毁了大门,也会触发里面的机括,直接毁去里面所有物品。”
许寒和庄曼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庄年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而他知道的东西,也害了他的老命。
听他们的所说,千石寨和他们背后的矿山镇,似乎在找一个地方,一处战前遗留下来的洞府,不用说,这种地方里面一定藏着不少好东西。
许寒想起了庄年昨日离开营地时鬼鬼祟祟地从窝棚里掏出藏在怀中的那一包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他连孙女都要瞒着,却最终不小心落入了敌手?
等等,庄年真的是不小心才被抓的么?
许寒脑海里如同电闪一般闪动过了一个画面。
在烧烤的时候,自己曾在远处感知到了一个在窥伺仙庙大院的人。那个人的身上,带着明显的恶意,这才被许寒在圈子外面仍然感知到了。
可庄曼没跑出多远,抓到了一个躲在一旁偷看烤羊腿流口水的小屁孩,便以为这就是许寒所说的人,直接带着孩童回来。
当日那窥伺者,只怕便是营寨的人!
许寒倏然心惊。自己高居仙庙之中,拥有绝对的安全,浑没把那些鬼鬼祟祟的外面的凡人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而庄年只怕当时并不这么想!
虽然这位仙人已经宣称要护佑他爷孙二人,但毕竟仍然是寄人篱下,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那一日,庄年一定是也发现了那树丛中隐藏着的营寨的窥伺者,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他和孙女,已经被千石寨的人跟踪盯上了。
而身负秘密的他清楚,冯寨主追着他是为了什么。
他年迈又身负重伤,孙女年幼,修为平平,外面充斥着危险。而这座仙庙,他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它的安全。毕竟在经过了营寨的事情之后,这位老人的戒心只怕是又上了一个档次。
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趁着孙女带着孩童进灵沼村的时候,他偷偷摸摸地从窝棚里找出了那个他带了一辈子的东西,将那东西献给了营寨的来人。
这定然是间价值连城的珍宝,要不然他没有必要如此珍而重之、秘不示人。
交换的条件必然只有一个:营寨放过他们爷孙二人。
而冯寨主既然能在荒野上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是老流氓了,这种宝贝他不见还好,见了一件,自然便想刨根问底,找出这东西的出产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