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个公人写完了书呈等物,林云将其递给凌振看了无异意之后,才收了起来,又叫这两人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居地、家室情况,随即又是一番喝诈威胁,两个公人如小鸡啄米地似朝这几个强人磕头求饶。最后,林云还是懂了恻隐之心,竟每人给了十两金子,又叫其一起带着另一份凌振已死申文往蓟州去了。
这事处理好了,三人自觉地结为一队,刚好看到那波人死后留下数匹马,便一人一匹,骑着摸黑走着出了野猪林。此时的凌振枷锁已经打开,又脱了那身囚服。于路上,几人都是沉默不语,毕竟刚才那半个时辰中发生的事犹如梦中一般,生死搏杀、血淋淋的人头,犹在眼前。
而此刻,林云不禁窃喜,想这凌振号称大宋第一炮手,定是在这火药使用方面有独到之处,现下自己呆在那小小的二龙山,自然是用不着,若是将来大事可期,这火药要是用的好了,到时候大军一到,管它是甚固若金汤的城池,给他炸开个大豁口,直把精锐之兵一冲,还怕拿不下城池?想想都叫人振奋!
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村店,三人进的门来,卞祥早就饿了,忙喊道:“店家,有甚酒肉,只管上来!”
三人坐定,林云见这位急公好义的汉子此刻满面污垢,眉头紧锁,便问道:“凌兄目下有何打算?”
凌振其实心里也是纠结的很,本来所犯之罪实属莫须有,怎奈判的甚重,心里一直痛苦不堪。在那野猪林时,几乎是万念俱灰,却又逢风云突变,此刻竟已端坐在此,马上便要享受酒肉,人生岂非如戏?却又担心家中老娘,不禁叹气道:“哎!有甚打算,那两个公人虽拿了申文去了蓟州,但今日那姓柳的却叫他逃了,若是跑去官府里首告,这官司怕还是要吃!”
林云温言劝道:“凌兄何必如此悲观,那厮虽是逃了,但是牛二等人都已被我等除了害,只凭他一个人一张嘴也说不得甚来,况且这厮办砸了差事,回去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呢!只是这东京怕是万万不能回了,那高俅若是知道了兄未死,只怕还会再来害你!”
凌振道:“经此一劫,我哪里还想回去?只是前番吃了官司,花尽了家中余财,家中老娘孤身一人,也不知如何过活的!哎,为人子嗣,上不能服侍老娘,下未娶妻生子,端是不孝!”
林云从兜里取出了些二十来两黄金,送到凌振面前道:“哎!我已你之祸都因我那兄长而起,昔日你与他有救命之恩,今日你时运不济,旁的没有,这些小钱,你且收着!待我了却了东京里的事之后,再多送些与你!”
凌振忙推辞道:“那日我救王寅,适才你救了我,此番两不相欠,说起来那日首次相遇时,你给我的钱,左右都是我欠你才对,怎好再来拿钱?”卞祥在一旁看着这汉子都已落得如此境地,还在那里兀自为了点面皮,只顾推辞不受,便一把将那金子抓来,硬塞在凌振手里道:“俺兄弟给你,你便收着,你便自己不用,也要为家中老娘思量一下不是?”
凌振见推脱不掉,只得将钱收了,放在一边,有些无奈地道:“此番我是逃了,叵耐老娘还在城内,若是不思虑周全,恐难取出相见。若是如此,便是有万贯在手,这心里也不踏实!只盼林兄弟指点则个!”
看着这位孝心满满的中年男子,林云暗地里思考了一下,才道:“兄长只管放心,小弟明日便去东京,你只需写的书信一封,权且叫我带去与嬷嬷看了,她若是肯时,便是拼了我这条命不要也要将老人家带来相见!”
卞祥忙去叫店家取来纸笔,又去另外一空桌,凌振急忙写下书信,双手递给林云。林云接信道:“兄此番身上有伤,不便车马劳顿,不如就在此地寻个地方落脚,我让卞祥兄弟好生陪你,等接了嬷嬷,再行打算,不知意下如何?”凌振有些颤抖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林云,口里道:“那便有劳两位了!”
书信准备妥当,便来吃酒,互相把盏几巡,凌振忽问:“上次哪位王寅兄弟此番如何了?”林云听他一问,忙气愤地把酒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口里道:“兄长不说还好,一说只怕是气煞人也!”
卞祥听得两人说甚王寅兄弟,自然听得仔细,又见林云气愤不已,忙来道:“兄弟,到底是何缘故,如何这般火大?莫气坏了身子!”林云道:“我若说给你听,只怕你也如此!”
等到卞祥听完王寅被害始末之后,果然是暴怒而起,口里道:“这厮公门之人果然没一个好人!”说完之后又觉不妥,便偷偷看向曾经也是官身的凌振,见他面上无甚变化。又道:“后来如何了?”
林云便又将后来在那雨夜发生之事细细道来。
闻言,凌振一副难以置信地道:“竟有如此之事?”
林云见他不甚相信,便道:“实不相瞒,起初小弟也不尽信,想这天下如今是一片太平景象,边关陈兵数十万,境内尽是一片繁荣,怎会有此等怪事。莫是我等不愿相信,便是满大宋估计也没几人相信,巨额财富居然被这强敌肆意运走,只是现场都是有实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