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目光放回杀手掷出银轮的一刻之前。
菜档边上茶摊处,姚凌欣披着平时绝不会穿的粗布披风,喝着平时绝不会入口的粗劣茶水,目光时刻未从妹妹身上抽离。
察看心怀不轨者何在,是妹妹和沈澄的职责。
而她的职责,只是确保妹妹无恙,其余诸事,皆可看轻。
哪怕妹子打过的架已比她多得多,试过的事情也多得多……
不知她有过男孩子没有?
姚凌欣给道观众人的印象,向来是事事游刃有余,神通广大面面俱圆。
然而世上可没人能把第一次做的事情全都做得很好,乔装是如此,别的事也是如此。
姚凌欣自问优胜于人处,也唯独是敢于作那第一人而已。
她瞧着似哄得妹子甚是欢喜的沈澄,柔声说道:
“无论是爹爹抑或是师兄们,也不放心把这般大事交给一个道童负责。”
“提携一介道童身登高位,更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但是正因如此,我更该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响起苍老声线:
“大海也已冰封,哪里来的螃蟹可吃?”
姚凌欣没有回话,也没有转头,只是听着茶摊中其余客人陆续离去的脚步声。
眼看着沈青山现身,与道观众人陷入对峙。
她才抽回视线,笑了一笑道:
“冰总是会融的。年年如是,岁岁如是,晚辈倒不感担忧。”
“好一句岁岁如是。”老人坐到了她身后:”数百年来早就有过吃螃蟹的人,你怎会觉得自己能当上第一个?”
“人总是会死的。活在过去的人死光了,我不就成了第一人吗?”
姚凌欣转过身来,笑意温和:
“您说是吗,红叶先生?”
瞥着老人的目光中,却已蕴含着利剑般的寒意。
沈红叶没有回话,手中钢铁铸成的龙头拐杖目闪红光。
一个人到底在甚么时候,才会把质量上佳的红宝石镶在随时会被打坏的兵器上?
只可能是在充满自信,不认为兵刃有一丝一毫损坏可能的时候!
姚凌欣,想要击碎这一份自信。
至于妹妹的情况,打从沈红叶出现在茶摊一刻起,便已轮不到她关心了。
圆月般的银光于身后亮起剎那,姚凌欣便已出手。
白腻柔滑的双手快如电闪,猛夺沈红叶手中铁拐!
同时也是把妹妹和道观众人的命运,彻底交到了沈澄手里。
…
银光翔空,声势惊人,以姚琰欣的武艺自不会察觉不了。
但早在沈青山登场之际,这位沈氏未来家主的目光,便已紧紧死锁在她身上。
姚琰欣虽不怕他,但也难免得把一大部份的注意力放在沈青山上。
因此察觉有异时,银轮已飞至身前三丈之内。
姚琰欣瞬间拔刀。
然而与此同时,沈青山也已急趋往前,顷刻跨越数十步之遥,双掌拍往姚琰欣小腹!
沈家的飘萍掌着重与身法的配合,此刻沈青山展现出来的高速,是大部份实力相若的武者难以做到的。
而且这时机把握之准,就像早就与掷轮之人约定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