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将一名叫童贯的小宦官留下,便带着人匆匆离去。李逍遥见他形色匆匆,便随口问道:“小童,于老师是有什么紧要事么?”
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那童贯恭恭敬敬的说道:“回李公子的话,最近京师出了几件案子,惊动了皇城司,于公公奉旨查案,赫连将军入宋之时,正是京师案发之日,是以于公公便带着小的们前来询问。没想到冲撞了李公子,却是小人的不是了。”
李逍遥看着满地躺着的一众人等,见大家只是被点了穴道,并无大碍,便是公孙休也是只眉心中了一针,那于公公未下死手,入肉不深。心道:这等“询问”的方式,真真是别开生面。对童贯说道:“却不知什么案子?”童贯笑着摇头,说道:“几个小案子,不值李公子动问。”
李逍遥见他不愿细说,心知此事只怕闹得不小,但间谍组织行事,一向神神秘秘,他又不懂录音的基本原理,哪有那么多浪漫主义气质。便对童贯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此事确与我等无关,我此番是为了木屋中人而来,此番事了,我便要将人接走,你便跟着咱们,看上一看罢。”
童贯见他说破自己的任务,也不尴尬,仍旧笑眯眯的躬身谢过。便退在一旁,不再说话。
李逍遥回到木屋,对无崖子说道:“多谢师伯指点,否则弟子可要吃个大亏不可。”无崖子轻轻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那人内力稍逊于你,虽然身法迅捷诡异,但只要你能沉住气,至少是能守个平局。”
无崖子见李逍遥脸色沉重,点点头道:“你这身傲气倒是颇重,不像小师妹的传人,倒像是大师姐的弟子。怎的,平手便算输了么?”李逍遥说道:“弟子对胜负倒是不甚看重,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到一剑破万法。此刻左思右想,也不知该如何破了这等神速到极致的武功。”
无崖子哑然而笑:“呵呵呵,小师妹毫无争斗之心,居然教出一个你这般野心勃勃的徒弟,真是命运无常啊。我若以逍遥武学真意助你,倒是能找到法子克制那人,但于你自身剑法路数却不相合,你这剑术,乃是另辟蹊径,自成一派,那便非得你自己摸索不可。”
李逍遥说道:“师伯,此刻却不去管他,您现下行踪已露,此地又惊动了官家人,依我看,咱们还是搬家吧?”
他见无崖子沉默不语。连忙对苏星河使了个眼色,苏星河见了,连忙说道:“师父,您若是不愿搬家,那弟子便守在此地,只怕日后,更有他人前来窥测。弟子拼却性命,那是天经地义,但弟子愚钝,您一身武学,弟子所学,却不及十分之一。若是有贼人惊扰了师父,弟子便是到了地下,也只能披发掩面,愧对逍遥派列祖列宗了。”
一旁的函谷八友听了,刚刚解开穴道站起,又匆忙跪倒一地,趴在地上,口称“师祖”,不敢起身。
李逍遥见无崖子不说话,连忙高声说道:“老苏,快快快,请师伯登车!”他不管不顾,指挥着苏星河与函谷八友一窝蜂似的将无崖子簇拥着上了装风波恶的那辆马车,带着众人,连忙出发,为了断掉无崖子念想,他看向星宿派门人一侧,对着丁春秋曾经的一名徒弟,名叫隐机子的,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小木屋努了努嘴,那隐机子见状大喜,心领神会,对着李逍遥连连点头。
李逍遥见这狗腿用的如此顺手,心中高兴,连着丁春秋也瞧得顺眼起来。他生怕无崖子反悔,只顾催着众人赶路。那函谷八友中的老六冯阿三,不愧“巧匠”之名,一边赶路,一边敲敲打打,居然硬是将无崖子所乘马车,改造的富丽堂皇,舒适大气。
无崖子被这帮孝子贤孙裹挟,心中又满是犹豫,便装聋作哑,随波逐流。一路上梅兰菊竹细心照料,苏星河与函谷八友师徒轮流做陪,倒也不觉无聊。
这一路行了十几天,渐入秦州境内,那隐机子终于追上大队。李逍遥连忙将他远远带离,问道:“事情办的如何?”那隐机子此番在师叔老爷面前立了大功,正是精神振奋的时候,他一连几日赶路,就是为了向师叔老爷表功,连忙说道:“回师叔的话,事情办成了!”李逍遥开心点头,说道:“你说说过程,让我听听。”
隐机子上前一步,说道:“回禀师叔,弟子待师叔大队人马走了两日,这才动手,先将那木屋内外一切痕迹用石头磨掉,再带人将那木屋拆个粉碎,然后淋上火油,烧了一日一夜,待火熄后,又进到废墟中,将余下之物,连着木炭都一一敲碎,最后挖土将其深埋。这才快马赶回,师叔放心,便是提刑司里积年的老手去了,也决计看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