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呆呆问道:“不知你入星宿派之前,在何处高就?”隐机子羞涩一笑,说道:“好叫师叔得知,弟子之前是秦州一带祖传了五代的山贼。不过请师叔放心,我家劫道,只图财,不害命,只劫富,不济贫。”李逍遥长叹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家传的手艺,真是术业有专攻啊。”他拍了拍隐机子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我看好你喔。”
那隐机子得了李逍遥一句夸赞,欢喜得差点昏了过去,他带着几名师弟——喔,他现下已然按星宿派规矩,自封为“大师兄”了——摇头晃脑的走回星宿派门人队中,过了不一会儿,队中欢呼声四起,从这一日起,他便走在这一队的最前方,一众师弟对他敬爱有加等等不提。
却说李逍遥回到马车前,只听得无崖子召唤,便上了马车,见无崖子倚着厚厚的被褥,一旁苏星河正在弹奏乐曲。无崖子闭目养神,突然说道:“我那小木屋如何了?”李逍遥瞪大眼睛,说道:“蛤?师伯在说什么?弟子这几日皆与师伯一起,怎知小木屋如何了?”
无崖子微微一笑,不去看他,说道:“你既然学会了‘九阳神功’,这巡检掌门,防止我逍遥派武学外泄,本是题中应有之意,我又怎会怪你。”李逍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师伯体谅。”
无崖子说道:“这几日,你可想出了对付那‘葵花宝典’的法子吗?”李逍遥讪讪笑道:“弟子愚钝,这几日冥思苦想,始终不得要领。”他眼睛一转,对无崖子说道:“那日见师伯似乎胸有成竹,不知咱们逍遥派武学,可有良法?”
无崖子笑道:“我逍遥派武学,以内力为基,无论什么武功,先要练就深厚内力,强壮根本,再去学武功招式,自然水到渠成。这一节,你应该是知晓的。”
他见李逍遥默默点头,接着说道:“内力既已深厚,本身便能耳聪目明,身手矫捷,便是不如那‘葵花宝典’快速,配合‘凌波微步’全力发动之时,却也慢不了多少。再以‘天山六阳掌’掌力外放,将身旁五尺,皆尽笼罩于掌力罡风之中,他一入这罡风之内,便如陷泥潭,此刻便只有我能想快便快,其他人内力除非比我更强甚多,否则便是会仙术,也快不起来了。”
他轻轻一笑,说道:“若他内力比我更强得多,连我这掌力罡风也不在乎,那便随便用什么武功,我也无可奈何了。不过嘛…”
李逍遥接着说道:“不过嘛,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以内力压制三位师伯呢?”无崖子飒然一笑,说道:“若是真有人能以内力压制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那便是陆地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大家遇见,也不必动手出招,闭目等死便是。”
他见李逍遥眉头不展,心中一动,笑道:“如何?你可愿弃了那剑法,重新学我逍遥武学?想必大师姐知道了,定会欢喜得紧。”
李逍遥恍然大悟,对无崖子说道:“原来二师伯是要将弟子当做礼物,拿来哄人?”无崖子哈哈大笑:“你除了相貌平常,其他的,倒是真像我逍遥派传人。”李逍遥脸色一黑,低声说道:“我本来就是逍遥弟子。”
他虽然知道了逍遥派高手破解“葵花宝典”的方法,可惜对自己毫无用处。低头耷脑的走下马车。却听到无崖子声音从马车里悠悠传出:“小李,你自身剑法已然极其高明,又早早的领悟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那‘葵花宝典’虽然厉害,但总归还是不曾脱离招式的桎梏,你只需慢慢去想,总能找出破解之法。不过嘛,那是你自身的武学境界破了对方的武学境界。但你若要创出所谓‘一剑破万法’的剑术招式,那可真是…难,难,难。”
李逍遥听了,浑身一震,说道:“师伯所说,弟子明白了,武功再精妙,始终是人在施展,天下间哪有完美无敌的武功招式,只是使用武功的人境界更高,武学的理解更强罢了。”
无崖子笑道:“好,你能如此想,便不会出错了。你这路剑法,乃是天授,非你一人之力,可尽全功,你悉心钻研,自然不错,但万万莫要急功近利,若是陷入牛角尖中,到时事倍而功半,反为不美。”
李逍遥最近半年来,先是在李秋水倾力相助下,得了一路“破剑式”,又有天山童姥指点,自悟入门了“破气式”、“破箭式”、“破掌式”,他剑法进展顺利,自是起了骄纵之心,对于自创这门剑法,心中不免急切起来。此刻得无崖子点醒,一时间心头清明,再回想起与那位于公公交手过程,只觉得自己剑心不稳,错漏百出,仔细思索之下,虽然不能立时想到破解之法,但自问若是再与于公公对上,绝不会如上次一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