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某处隐秘峡谷,叛军总基地。
一队队巡逻队员,在这座庞大的基地内梭巡,个个昂首挺胸,护卫着他们心中的“圣军”基地。
这些实力高强的叛军,不时转过头,目光炽热地望向分立基地南北的两座建筑。
北边那座漆黑的城堡,被称作“日宫”,是“许圣”许割的居所。
而南侧那座高高的白色尖塔,则被称作“月塔”,“姜圣”姜枳的居处。
白塔之中,有上百女性,专为姜圣服务,但真正能踏足顶层的,寥寥无几。
姜枳性情孤僻,这些年除了几次与联邦高层的交手外,很少与人接触。甚至与曾经的盗火同伴,另一位“圣军”领袖许割,也是几乎不见面。
此时的白塔顶层,黑衣黑裙的姜枳,正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看着眼前的白墙发呆。
作为盗火队伍中,仅有的两名女性之一,姜枳的美貌,并不逊色于姚槐。此时的她,虽然容貌并未有什么变化,但昔年那股动人的俏皮劲儿,已经荡然无存。
这时,一位容貌端庄的中年女子,轻声走了过来,恭敬地匍匐在姜枳脚下。
“姜圣,许圣回来了。”
姜枳依旧是那副略显呆滞的神情,“他在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中年女子听出了“姜圣”的不悦,身体不自主地颤了一下,“许圣……受了伤,派人传话过来,希望您能调配些药……”
姜枳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疑惑道:“他受伤了?谁能伤他?”
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侍女能回答的,她只能沉默,将身躯匍匐得更低,额头抵在地面上。
等了半天,她都没再听到姜枳开口,壮着胆子抬起头,结果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基地内负责警戒的叛军高手们,没有一人注意到,一条黑色的纱巾,自月塔射出,钻入了日宫之中。
正盘腿冥想,恢复伤势的许割,猛然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那条黑纱巾,变幻成姜枳的本体。
“我没想到是你亲自来送药。”
姜枳面无表情,将手中的一个试管,抛给许割。
两人中间隔着五米的距离,姜枳似乎不愿再往前走半步。
“我只是想来看看,是谁伤的你,而且还这么重?周解出手了?”
气息萎靡的许割苦笑摇头,“是司马诞和高桥阳太,这两个卑鄙小人。”
说完,他把试管上的木塞拔起,然后将里面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感受着体内伤势的快速恢复。
姜枳微微皱眉,“司马诞确定突破到十阶之上了?”
许割沉重地点了点头,“可以确定了,而且高桥阳太也已经十阶了,在海上战斗的威胁,甚至不比司马诞小。”
姜枳默然转身,“知道了。”
见她要走,许割快速开口阻拦:“姜枳,先等一等。”
“有事?”
“是有件事,古约尔让我帮忙,向你求一管最高纯度的撒旦魔毒。他已经打通了明兴基地市供水系统的上下关节,只需一管魔药,就能让明兴变成一座死城。”
姜枳冷漠地摇了摇头,“第一,最高纯度的撒旦魔毒,我只有一管。第二,我的魔药是给周解准备的,不是让你们用去残害平民的。”
许割似乎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点头道:“明白了,我会让他自己想办法的。”
姜枳冷笑道:“他是不是想那个‘圣’字想疯了?”
古约尔,叛军第三号人物。
大灾厄之前,他风光无限,是白鹰国军方最耀眼的双子星之一,与奥顿·维戈齐名。
但在大灾厄爆发后,尤其是盗火行动成功之后,他始终郁郁不得志。看到曾经与他并肩的维戈,成了万人敬仰的第三议长,更是让他妒火中烧。
终于,在竞争议员位置失败后,忍无可忍的古约尔终于爆发,率领着他的一众亲信,以及麾下精锐部队集体哗变,宣布退出联邦,加入“圣军”。
加入叛军后,古约尔很快就爬到了第三把交椅,地位仅次于许割和姜枳。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们两人一样,在自己的姓氏后也加上一个“圣”字。
古约尔圣,或圣·古约尔。
“毕竟还得靠他干活嘛。”许割无奈说道。
姜枳不再开口,再度化作那条黑纱,倏忽远逝。
许割轻叹口气,再度合上双眼。
…………
德里基地市,阿里·纳拉亚南纪念馆。
来此处“朝圣”的天竺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纪念馆很大,里面立着一座座巨大的石碑,上面用各国文字,雕刻着盗火者阿里·纳拉亚南的生前事迹。
纪念馆正中央,有一尊黄金铸造而成的棺椁,从各方而来的天竺人,围着棺椁顶礼膜拜。
一个满头卷发、皮肤棕黑的小男孩,拉着父亲的大手,小声询问道:“爸爸,那里面是谁?”
父亲蹲下身,看着儿子那对漂亮眼睛,慢慢说道:“那里面躺着的,名叫阿里·纳拉亚南,是我们天竺人唯一能在死前,亲眼见到的神。”
在那尊黄金棺椁的侧面,雕刻着盗火者死前的最后一声呐喊。
“嗨,罗摩!”
…………
京都基地市,某鸽子笼小区。
在这个最底层市民居住的小区里,住着一位中年胖子,从没与邻居们说过话,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说实话,这样的人,在这个容纳十余万居民的小区中,恐怕也很难找出第二个。
因为底层市民,是没有任何社会保障的,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干活。一天的收入,几乎就只能买一人一天份的口粮,连生病都不敢。
而这个神秘、邋遢的宅男胖子,又是靠什么维持生活的呢?
人们只知道,隔三差五,就会有一身制服的联邦工作人员,送来两大兜食物,肉菜蛋奶应有尽有,同时还会把垃圾带走。
一开始,邻居们还对此议论纷纷,有人鼓起勇气,问那个送菜人,却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于是各种传言便在街坊间传开,有人说那胖子,肯定是哪位官老爷的私生子,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只能养在这里。
结果这话被胖子听到,推开门大叫一声:“周解是我私生子!”
这话属实是把周围邻居吓了一跳,于是众人判定,这胖子精神不正常,是个疯子。
从那之后,所有人走到他家门前,都要快走几步,生怕被疯胖子盯上。
人们从来没听说过,联邦对精神病患者有什么特殊照顾和补贴的。有个住在楼上的老大爷,因为实在干不动苦力了,也装起了精神病,跑去联邦有关部门撒泼装疯,要求得到补助,结果被扔进监狱里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