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军务烦身,招待不周,还望郭君海涵啊。”
“曹将军客气了,纪身负袁公之命,自当为我两军奔走,不知先前的条件,将军是?”
袁绍知晓曹操当下处境后,以资助其兵马粮草为由,让曹操将家人送往邺城,其实就是去当人质。
而郭纪连日来通过曹操手底下的个别官员,获得了不少情报,再结合今日曹操特意接见自己,已经猜到曹操有意服软了。
所以他并不打算与曹操寒暄太多,而是直奔主题。
见他如此急迫,曹操心中很是不悦,但脸上依旧掩饰得很好。
曹操沉吟一会后,缓声开口道:“本初的条件,我答应了,三日后我便要拔营,移军东阿,到时他们可随你去往邺城。”
“好!将军深明大义,那吕布不过是一介匹夫,您有了袁公相助,来年定能克敌制胜……”
事情尘埃落定,郭纪心中着实松了口气,平日里养气挺好的他也难掩心中的激动,将袁绍许诺的好处再讲了一遍,还主动与曹操吹捧起袁绍在冀州的功绩。
郭纪嘴上滔滔不绝,说着说着变得有些得意忘形,谈话间更是将曹操摆在袁绍下属的位置上,听得一旁的曹珣眼皮直跳。
‘袁绍就派了这么个货色来出使?还是出身颍川郭氏的。’
曹珣在心中嘀咕,这边,当事人曹操反倒是气定神闲,语笑喧呼。不了解他性情为人的只怕还真以为他脾气很好呢。另一边的程昱面容严峻,不时插上一两句话。
又聊了一会,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程昱抬手假意轻咳一声。
曹操闻弦知雅意,笑容敛去,叹息一声,声音不高不低,身边人都能听到。
郭纪谈兴正盛,突然听到曹操的叹息声,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曹将军有口难言,莫不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曹操先作尴尬状,仿佛自己不是有意的,见郭纪盯着自己看,这才徐徐开口:“军中缺粮,我忧心呀……”
“我道何事,将军勿忧,等我重回河北,兵马粮草不日便到!”
“唉,不瞒仲理,你也知,近来我裁军减员颇多,可所剩米粮依旧不足军中,不知可否先将粮草运来,解我燃眉之急。”
“这有……”
郭纪脱口而出,正准备应下,可转念一想,这与袁绍允下的条件不符,顿时语塞。
“仲理,曹公所言句句属实,眼下兖州蝗灾泛滥,我军粮草实在难以为继,唯恐哪日军中便将营啸……”
程昱适时走上前来,语重心长地同郭纪讲述曹操军眼下的困境,搭配曹操的颓丧姿态,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未曾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郭纪低头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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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难得挤出笑容的程昱,将喜忧参半的郭纪送出军营。后者马不停蹄赶回城内,打算修书一封去往河北,将方才双方谈定的事宜告知袁绍。
程昱目送其离开后,这才折身返回,而留在营帐内的两人,此刻正上演着父子情深。
“背上的伤好全了?”
“回使君,只是些皮外伤,医师也敷了药,好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