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内一个身穿麒麟补官服的中年人端坐在主位,微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长须,半眯着眼睛看着堂中坐在下手位三人争吵。
坐在右侧位置上的是一个神情激动的中年人,身上亦是穿着官服,此时神色激动的对着坐在左边上垂手位置的一个面白无须的气质阴柔的青年质问道:“海公公,你不是说那任发已然身死,任家如同粘板上的鱼肉一般,但是昨晚腾腾镇大火冲天,五里外都能看到火光。任家的船队又在近海游弋,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衰亡之象。”
被称作海公公的青年人面不改色,一身天蓝色锦袍用同色的蚕丝绣着祥云青松图,在灯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端着盖碗用盖子撇了撇茶叶喝下一口才开口,声音并不像是影视剧当中那样的公鸭嗓,反倒清澈透亮,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富察大人,万不可自乱阵脚,这任发之事乃是钦天监的高人所测,至于任家船队在近海...。”说到这里海公公剑眉轻挑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接应任家的孤女逃往海外呢?”
“呵”富察将军声音略带不屑,丝毫不给这位在皇城当中老佛爷面前翻江倒海的大宦官面子,不屑的道:“海公公,若是想走我等难道有办法留下她?何须这般耀武扬威节外生枝?”
海公公目光阴冷之色一闪,但是紧跟着恢复先前的柔和,且不说这富察将军手握百多位觉醒血脉的女真战士,单说对方姓富察就不能轻易处置,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左侧虚空拱手道:“富察将军任家之事乃是老佛爷亲自安排,您要是有什么不满何必为难在下一个阉人,不如上书一封,奴婢代为转呈给老佛爷?”
“你!”富察一拍座椅扶手,张了张嘴却有不敢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岂不是变成自己对那位以女子之身执掌大清的女人有意见?
暗想眼前这个俊美的宦官在老佛爷那边搬弄口舌带来的后果,面上已经隐有红芒隐现。
好在这时坐在上位的广省将军开口,先是一声干咳,声如洪钟一字一顿的对着宦官道:“海公公,广省这般局面亦是我等多年以来苦心维持,若是因你之故被破坏,老佛爷也保你不得。”
海公公心中不屑于广省将军手握一省军政大权竟然坐视前朝余孽做大,但是面上不显立刻起身拱手道:“将军,您放心,钦天监的高人是不会出错的。任家气数已尽眼下只是垂死挣扎,我等只需耐心等待,坐看任家自亡便是。”
广省将军面上虽说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也升起期待。任家是亡故还是远逃海外都与大局无碍,只等肃清任家残余势力,广省自然能被他一手掌握,届时发动大军勤王护驾,到时自己未尝没有机会称量一下鼎重几何。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些许喧闹以及甲胄碰撞的声响,未等广省将军问话,富察已经皱着眉站起身对着屋外道:“何人喧哗?”
外面两个值守的护卫大踏步走了进来俯身拜倒恭声道:“主子,外院统领来报,说有紧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