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说得有条有理,让刘豹忍不住高看一眼。
中原现在有吕布袁术曹操张绣缠斗,曹袁两家应该还不打算明面上撕破脸。
而并州的宇文与须卜打得难解难分,正是渔翁得利的好时候。
至于破败无主的关内,盗匪横行,其实是个烂摊子,重建需要雄厚的家底,对袁绍来说也算是当仁不让。
所以无论袁绍插手并州还是关内,都是到了河东门口,他们顾虑甚至是“安排”自己,倒也不难理解。
然而麻烦的是,自己作为看过大体剧本的现代人,肯定不会押宝在袁氏这支必跌的“股票”上。
照着这么发展下去,如何跟他虚与委蛇熬到官渡之战,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
“可是杀了本王,对袁家又能有什么好处?”刘豹拧眉看向蹋顿。
蹋顿摊了摊手,“我只是依照长公子的意思送信予你,他不说,我个外人哪里会知道。”
“长公子可是愿意帮助本王?”袁谭与蹋顿交好,对自己也算友善,刘豹忍不住动起了心思。
蹋顿低头呡了口茶水,垂下眸子道:“长公子的处境算不上好,明明屡立战功,也不知道那冀州牧怎么想的,竟然把他过继给了死去的兄长,明摆着不打算让他继承家业。所以长公子只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努力闯出一番事业,而我们乌桓诸部,决定全力支持长公子。”
选边站队?
这种宫斗情节对于现代人来说并不陌生。
刘豹思量片刻,试探道:“可是许了你们乌桓好处?”
蹋顿一愣,哈哈大笑,“不愧是被汉人称作阴蛮的左贤王,也不瞒你,长公子已经说服冀州牧,答应册封我们为东胡正统,这样也能像你们南匈奴那样,有块富饶的地方安身。”
富饶?
汾河谷地确实富饶,就是有点憋屈。
刘豹抱拳恭喜,又忍不住问道:“可是需要本王做些什么?”
蹋顿眸光闪烁,没回刘豹,反而问道:“大王可知死去的幽州牧刘虞?”
刘豹听过这个名字,但说不上熟悉。
见刘豹拧眉思索,蹋顿直接开口道:“刘幽州与大王想法无二,也通过实际的手段证明,无论是蛮是汉,同心同德过日子才是正道。”
说罢蹋顿叹了口气,气道:“可惜那驴踢的公孙瓒,竟然把这么好的一个汉官给杀了,所以北方各部,都愿意出兵为刘幽州报仇雪恨!”
刘豹听得好奇,自己确实没想到还有这号懂得“合作共赢”的人物,回家定要好好咨询一下蔡小姐。
蹋顿继续道:“刘幽州虽死,好在他的儿子刘和还在,而且在长公子手下效力。
长公子素有刘幽州之志,又有州牧遗子作保,所以我们这些所谓的蛮夷,自然更愿意亲近长公子。”
说罢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刘豹。
刘豹心中敞亮,知道他绕了半天,是想给袁谭搭线,于是佯装感动道:“难怪袁公子对我等亲善,若有所命,无不遵从!”
“甚好!”蹋顿大喜,起身上前,“长公子让我嘱咐大王,切记低调行事,只要不惹得冀州牧猜忌,又有长公子暗中作保,可保无虞!”
刘豹惶恐若惊,赶忙起身道谢。
约了明日见袁谭的时间,出了蹋顿家门,悬着的心总算有了些着落。
虽然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怎么着也得先保证自己老婆孩子的安全,所以眼下走一步看一步。
不就是低调做人嘛,这对他一个职业经理人来说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