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儿只当是遇到了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几个临阵脱逃的亡命之徒,大概是想回镇中捡些便宜,结果遇到龚都率众而来,才匆忙躲于屋内,并非有意埋伏。于是,又小心与那持刀人说道:“你我本无怨无仇,我又何故要杀你?若是怕我等因被挟持而怀恨在心,兄弟自不必担心。反倒是我那外面同伴,是群重情重义之人,你若以我等性命要挟,定不肯罢休。还请兄弟三思,莫要误了前程。”正说间,龚都已找准了地方,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反制。
那持刀人犹豫再三,想想也是,自己不过是为了全身而退,亦非动干戈而来,倘若真惹祸上身,不止要躲避官军追捕,还要防范仇家追杀,实不明智。却又想到自己已经走至这步,若是轻易把他放了,如何保证他能既往不咎?正欲放出狠话,吓其一番,却被龚都伺机上前撂倒。
制服了歹徒,龚都还不忘对云涯儿赞赏一番,夸其临危不乱,若不是他令那歹徒分心,只凭自己一人也难以擒住。云涯儿自知恭维,也懒得细听,赶忙奔出屋外招呼人来将里面贼徒捆住,好生看管,自己则又跑至车上,查看楚阙情况,可惜仍未有所好转。
此时,龚都亦交待完事宜出来,见云涯儿扔在车上,便对其说:“是在下办事不利,几让主公陷入险地。此处既有逃兵埋伏,实乃危机四伏,不宜久留。主公之伤亦不能拖延,我等还是暂且转至他处,再作打算。”可以看出龚都面上亦有不甘,似极自责。
其所之言,不无道理,只是如此辗转,何时才能让楚阙得以医治,怕就怕在还未行至安全之处,楚阙已不能坚持。云涯儿带着担忧,跳下车来,说与龚都听,希望其能先找到那懂医术之人,而后再作转移。龚都自知考虑不周,更为自责,便吩咐下去,好生守卫此宅,留好退路,即便不能力敌,亦要带主公逃走,切不可有任何闪失。随后龚都便亲自领人,寻医者去了。
此处便又只剩云涯儿自己,旁边那汝南贼倒是很多,却不甚相熟,不知能聊些什么,况且因龚都吩咐,一个个警惕万分,也不敢轻易打扰。楚阙亦一直未醒,守在其旁,看的久了,也觉无趣。又恐街道之中还有埋伏,更不敢出。思来想去,也只有刚抓住的那些逃兵,还有些意思,便走至看押之处,看其反应。
那逃兵果然一见其面,便破口大骂,“你这狡诈之徒,还来作甚,莫不是怕我逃脱,欲灭我口?”正说之中,突然吐出一口唾沫来,好在云涯儿离其还有些距离,未被击中。
自知是自己理亏,云涯儿也不敢生气,反而以惊异之态望而问之,“我与你说之话,句句属实,并无半点欺骗之意,只是你领会迟了,才被龚都擒住,你为何怪我?”结果那逃兵将脸横了过去,不再看他。
见其不愿搭理自己,云涯儿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复向其说:“我知你归家心切,亦想放你,只是不知有何理由说与龚都听,令其答应。正好,我等正寻访名医,你若能告知,待找至名医之处,必能放你几个回去。”而后悄悄观察逃兵反应,只是逃兵面朝那边,不知是否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