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看,这弟兄几个如果打老日的时候还没有死,那可就厉害了。
安排好了去开封的事,这才回到家里,去看起来的那三个票。
牛家的院墙其实比刘家的还高,大门也是朱红的,建建筑样式也比较大气。院子很大,也分成几进院,弟兄们多,现在已经有四个都去了老婆,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子。都是那种老砖蓝瓦砌成,很坚固的。看来,他们家这家年没少从票身上搜出现大洋来。院子里有三间比较特别的房子,那是专门为起来的票们准备的。没有窗户只有门,门朝西,那是一个很小但是很坚固的木门。推开的时候,发出很沉闷的声音。门上有一把很大的老锁锁着。在门的北边,有一个洞口,那是往里送饭的。票们都是在这个地方接住食物,然后,再从外面把小门锁上。屋里也有铺盖,不过,都在地上铺着。票们屙尿都在屋里,屋里的气味很难闻,奇丑。特别是天热的时候,苍蝇哄哄乱飞,环境非常恶劣。不如县衙里的监牢好些。
昨天晚上回来以后,牛家兄弟就把刘家的老大嫂王氏,老二家的韩氏,还有一个四岁的娃娃小羊都关在这个屋里。天已经大亮了,还没有人往里送任何吃喝的。在外面看这屋子,就与那碉堡无二。孩子就是在里边哭闹,外面也很难听见。里边也没有光亮,白天也是黑夜。每一个起来的票都在里边熬着。
打发了牛家老五牛祯和老刘牛祥到开封城去找洋医生给老三治腿伤,折腾了一夜的牛家弟兄三个已经是饥肠辘辘,他们回到家里狼吞虎咽的吃了饭以后,这才想到起来的几个票,这可是他们的摇钱树。牛老大的老婆是个很老实的农村人,她嫁过来的时候,牛家还没有这么牛气。那时候,牛家穷的很,吃上顿没下顿的,所以,娶的老婆也是一个不是分灵动的女人,长相很不好看。刚过门的时候,因为缺乏营养,又矮又瘦,这几年,家里有了一些积蓄,就是自从牛家干上起票的的行当以后,这个女人变成了个矮胖子,又黑又胖的。这个女人给牛家老大牛文生了两个儿子,看这样子下面还会继续生下去。她平时在家里做饭看孩子,农活忙的时候,去地里送饭,孩子回来伺候孩子,男人回来伺候男人。这个牛文对她还算可以,平时也很少打骂与她。不过,有一点,他干的这些事儿一概不能问,只要女人问了一句,他就会把这个女人骂个狗血喷头。不但这个女人不能知道他们的勾当,就连孩子也不能知道。这个女人也知道男人干得是伤天害理的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对一切事情佯装不知,干好自己做饭的家务事也就行了。她出身穷人家里,没有缠足,大脚,所以,干活相当麻利高效。她做好了饭在家里等着男人回来吃饭,两个兄弟老二和老四也一同回家来吃。平时他们几家一般都在一起吃饭,因为他们干的事情都在一起,生死就在这吃吃睡睡之间了,也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吃过饭以后,老大牛文对老四牛禄说:“老四,你去给那三个人送点儿吃的。安慰一下,就说这两天掌柜的就来来领他们了,叫他们有点耐心,别让孩子吵闹。”
按照老大的吩咐,老四牛禄端了点菜,拿了几个馍,出了门,直接朝着里边那个票屋走去。他们也知道,头几天一般都不吃饭,但是屋里有孩子,他们也是人,不能让孩子饿着。老四来到那个碉堡样的小屋门前,说一句吃饭了。就把馍和菜从小洞里递进去,并按照老大交待的话说了几句,就回去歇着了。下面的活就是老大的了。
屋里的韩氏和王氏都没有说话,他们几乎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孩子小羊不知是冷还是害怕,浑身直抖,紧紧的依偎着妈妈的怀抱,也不作声,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才会冷不丁地问一句:
“娘,我们啥时候回家呀?”
韩氏安慰孩子说:“你爹会来接咱回家的。你别怕,有娘呢。你大大也在哪儿坐着呢。”
当她们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时,都绷住呼吸,心惊胆颤的静听着那扇黑漆漆的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