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多了,那点子仅存的爱意也消散掉,对他只剩下无尽的厌恶。
她原以为,沈瑶瑶最多就使点这种撩拨离间的小手段,然而出卖同窗、拉哥哥挡剑、划破脸嫁祸棠棠……
一次一次,毫无底线。
完全是面如观音、心似蛇蝎。
顾棠轻轻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对呀,还真是狠心……”
与此同时,地牢里。
“你能不能别再发疯泼脏水了!”
沈瑶瑶目眦欲裂,“我没有泼脏水,分明就是顾棠那个贱人买通御林军,拿匕首将我的脸划破了!”
沈驰捏了捏眉心,很是烦躁,“我花那么多银子,不是来看你胡搅蛮缠的!”
“等下严准会来审问你畏罪潜逃的事,你要是念着沈家的养育之恩,就自己一个人顶下,别妄图把我们拉下水。”
那日他还以为顾棠是在吓唬人,等裴女官和几个刺史点名召见他,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帮助犯人潜逃,这可是大罪。
这事本来和沈家没什么关系,但架不住沈瑶瑶这个危险因素,万一她为了撇清关系,说是他们一手安排的呢。
“四哥,怎么连你也变了?”沈瑶瑶抓住牢门,扬声质问,“你难道忘记我们自幼长大的情谊了吗!”
“你还记得,要保护我一辈子的承诺吗?!”
原本温柔可人的杏眼,此刻被怨恨的猩红占据。
目光如吐着信子的毒蛇,透着令人不适的森然,像是要把人绞杀一般。
沈驰原本就压着火气,如今见她还敢拿以前的情谊质问自己,心中沸腾了几天的火山终于喷发。
他一拳捶在牢门上,张扬的眉眼染上戾气,“ 我没忘!是沈瑶瑶你自己先忘的!”
怒吼如爆裂的雄狮,震耳欲聋。
将原本打算留给她的最后一丝体面都撕碎。
“挑拨顾棠和家里关系,在马料里动手脚杀人,勾结山匪出卖我们的行踪,拉三哥替你挡飞镖做替死鬼……”
“你说说,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情谊?我凭什么要护着一个把人耍得团团转的恶毒女子?!”
沈瑶瑶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帮自己了,表情又变得无辜可怜,“四哥,你也知道,我自幼胆子就小。”
“要是没有人教唆,是断断做不出逃跑这种事的。”
说着,肩膀害怕的抖了两下。
柔弱的外表看起来极具欺骗性。
沈驰痞气的眼尾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我一个人在牢里,多孤独呀。”
“你们这么疼我,自然一定会来陪着我的,四哥,你说瑶瑶猜得对吗?”沈瑶瑶勾着他的衣摆左右晃动,就如同小时撒娇一般。
娇嗔乖软的语气,却藏着残忍。
明明都是欺负过顾棠的坏人,凭什么只有她被顾棠划破了脸,凭什么只有她承受顾棠报复的怒火……
沈家人想撇清关系,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沈驰恶狠狠揪住她的衣领,暴跳如雷,“你这是在威胁我?”
手背凸出的青筋,狰狞又可怖。
“我一个弱女子,平时来连只蚂蚁也不敢踩,又怎么会威胁人呢?”
沈瑶瑶用力,一根一根掰开他结实的手指,“四哥还是快回去吧,等下严统领过来,发现你买通守卫私自见我,到时候……”
“可真就说不清楚了。”
故意拖长的尾音,是明晃晃的挑衅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