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瑶也不想和娄修胤绕弯弯,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男人指尖明显一愣,连呼吸似乎都停了下来,虽说只有瞬虞的功夫,但梢枝末节的变动都逃不过沈君瑶的观察。
这其中果然有鬼!
“我不是李迎,还能是谁?”娄修胤嘲讽的笑了出来,不改戏谑的神色:“你说出来的话也得有些根据。”
娄修胤面上表现的极为淡定,可心里头却翻起了大浪,他可从不觉得自己露出了任何马脚。
难道狠娇娘看出了什么?自己脸上又未写着‘娄修胤’这三字,她从何知道自己的身份并非李迎?
“真是李迎?”沈君瑶重复了一遍,不以为意的笑道:“苏中富商李迎?”
沈君瑶幽深漆黑的眸色如同锐利的剑刃滑落在娄修胤的眼底,那种揣测与坚定交错在一起,让娄修胤不得不重新思考沈君瑶的身份。
“我是李迎。”
“你不是。”沈君瑶清脆的嗓音蹦出了一丝悦耳的曲调,完全不是寻常闺中女子的小家子气度,反倒有些恢弘。
娄修胤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一扫袖子,侧卧在软榻上,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为何我就不是李迎了?连陈庆虎都未曾质疑过我的身份,你瞎说话,爷会生气的。”
“你最好是自己承认,别等我将你扒皮抽筋才让肯现出原形,我既然如此揣测,定有原因。”沈君瑶轻呼了口气,谁想到对面的男人却笑得越发月朗风清,俊逸的容颜带着些肆无忌惮的窥视。
两人这气势,谁都不让谁。
她是罪女,却无罪女的姿态。
他是富商,却无商人的狡诈。
都像是谋图诡计的奸辩之人,眉宇间都透着相似的气息。
“苏中确有李氏富甲一方,我在流放前应城便有所耳闻。”沈君瑶盯着娄修胤晦暗如深的眸子,直接说道:“李公子既然是苏中富商,应当常年生活在苏中吧!”
娄修胤眉头一挑,并未说话,他倒是想看看狠娇娘如何狡辩,怎就得出了他非李迎的说法?
只见沈君瑶的柔荑毫无征兆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小巧的指尖如同羽毛般轻轻的掠过,一下子便荡漾了娄修胤的心潮。
“李公子,乍一看可还真是细皮嫩肉。”沈君瑶难得轻浮一次,说话的模样像极了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不过,你这脸颊两侧怎么有浅显的红印?”
娄修胤堂堂九尺男儿,怎会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不会留心到脸上的红印。
所以他哪里能揣测出沈君瑶葫芦里卖的药,依旧是沉默不语。
沈君瑶见状,便只能自圆自话的说道:“苏中是楚国的腹地,四季如春,我也是流放到了应城后,才察觉地域的差异会给容貌带来些许的不同,李公子是苏中人,不该有这种红印?”
沈君瑶顿了顿:“因为有这种红印的人,多数是常年生活在应城这种干燥的矿区,或是草场平地的边境。”
她的言下之意是李迎既然身为苏中的贵公子,怎可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活,脸颊上更不可能被风吹上红印?
娄修胤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眯起了眼,伸手便抓住了沈君瑶乱动的手紧握在掌心。
“爷时常和家中的商队跑货,脸上有点红印怎么了?男儿志在四方,为何拘束在苏中,爷既然能来矿区,自然也会去边境,这么断言有些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