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庚直接伸手把那几两银子拿回手里,然后道:“既然这样,那这颜面我不要也罢。”
本来笑着这张松,脸都绿了。
“景王让我今日领取腰牌,你们愿给就给,不愿给就算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旁边的王凯之冷笑道:“你真以为自己三品太监就了不起?你去后宫打听打听,就算是坤宁宫的人来,也照样要给兄弟们赏点酒钱。”
赵长庚问:“你们如此嚣张,就不怕我在景王面前参你们一本?”
王凯之笑道:“咱们内务司可是大公公照拂着的,景王也得给大公公面子。”
“大公公?你干爹吗?”
王凯之肥胖的脸上一红,随即傲娇道:“那是咱家义父!”
赵长庚:“都一个意思。”
整个后宫,能被叫大公公的只有周贵一人。他是武帝的总管太监,伴龙之人,自然有无比巨大的权利。
王凯之这句话并没有吹牛,那天他在祈年殿里见过,皇后、太子,甚至景王,都对周贵毕恭毕敬,礼遇有加。
尤其是武帝神隐之后,很多他的政令都是通过周贵代为传达,后宫前朝的事,都只有他能直达天听,权柄之大,近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赵长庚觉得有点赵高和魏忠贤的味道了。
他不觉地摇了摇头。
武帝这么玩儿下去,大雍国迟早得废,况且还有太子和景王这两个不安生的东西。
赵长庚对他们乱搞没意见,可问题是自己的子嗣将来咋办?
他们没有一个安稳的生存环境,我自己也就没办法实现长生久视啊。
赵长庚觉得这皇宫里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他一个太监还要忧心国家大事。
他暗暗啐了一口:武帝真不是东西!
正想着,张松提着腰牌走到他身边,道:“赵公公,这腰牌你拿去吧。”
赵长庚疑惑道:“怎么,我不是还没给你们酒钱吗?”
张松笑道:“景王的手谕,我们敬事房也不好违逆,咱家只当交了赵公公这个朋友。”
赵长庚伸手接过腰牌,道:“多谢张公公。”
哪知张松并没有松手,而是笑着道:“咱家还有一句话提醒赵公公,你升迁的典礼也是咱们敬事房负责,今天的酒暂且记下,到时候兄弟们可得向你讨双份的酒喝。”
张松能做到敬事房主使,比王凯之要会来事得多。
他虽然也知道即便今天不给赵长庚腰牌,景王也不会砍他的脑袋,但确实没必要得罪这个贵人。他也认为赵长庚并不是不想给他们赏钱,应该确实是囊中羞涩。
况且眼前这人,一个月前还是最低微的九品太监,短短时间竟然连升六级,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前,没必要得罪他,多结一个仇人。
所以他决定以和为贵,宽限赵长庚几天。
赵长庚道:“到时候必定请诸位兄弟喝酒。”
“好,一言为定。”张松笑着松开了手。
赵长庚将腰牌挂在腰间,对敬事房的太监们拱了拱手。
喝酒可以,反正我没答应给你们赏银子。
一群蝗虫般的畜生。
赵长庚正阔步往回走,远远地看见小林子带着平原公主的太监朱富贵朝他跑了过来。
“小林子,何事?”
“小庚子,你怎么...”
小林子正想责备他,却一眼瞟见他腰间的那个镀金腰牌。
三品!
他愣了愣神,改口道:“赵公公,平原公主请你过去...”
赵长庚在额头一拍。
要账的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