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仔细的将苏策的话听完,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已经过完了。
苏策将石桌方枯木挂着的铜灯全部点燃。
院落内登时灯火通透。
朱厚照看的有些痴呆,好美。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欣赏苏策对小院的改造之美,重心还是放在苏策的分析。
朱厚照消化了一会儿苏策的话,才开口问道:“策弟,你这些话我记在心里了,不过这只能改变开中制被破坏的格局,盐引泛滥该怎么破局啊?”
苏策轻声道:“事情一件一件来,做完了这件事,才能进行下一件,不能求急,时间还够。”
他不能将所有计划都吐露出来,更不能将自己做局的手段都告诉朱厚照了,万一朱厚照处理的不得当,就会让两件事都办砸了。
他没有办法去朝堂指挥着朱厚照做事,也不愿意去朝堂掺和这些浑水,弄的自己心力憔悴。
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告诉他有用吗?
屋顶的魏红樱不知不觉已经躺了一个下午,身体都麻了,但脑子还灵活的很。
等晚本姑娘查查那小子究竟是谁?
院落内,苏策饶有深意的看着朱厚照,叹道:“不过这第一步就很困难啊,要收集到三部的数据,一般人未必能办到呀!”
朱厚照拍着胸口道:“嘿嘿!策弟,这个你放心吧,交给我……我的意思交给我家长辈吧!”
苏策‘意外’的道:“真的?那太好了,想不到‘黄公子’家里的权柄这么大,居然能够得三个部堂?”
朱厚照赶紧道:“我爹和官场人的关系都不错的,这又不是啥秘密,可以办到很正常的。”
苏策哦了一声,故意点头道:“好吧,我也不懂这些。”
月柳梢,朱厚照也没有继续在青藤小院待着,挥手和苏策作别。
屋顶月色下的魏红樱纵身一跃,跳下屋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点奇怪。
苏策奇怪,朱厚照也奇怪,对话更加奇怪。
寻常人会无聊的谈论国家大事?病秧子这么深厚的见解干吗和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子说?
嗯,不知不觉,她已经给苏策和朱厚照起好外号了。
怀揣着狐疑,魏红樱一路尾随着朱厚照,她的脚步很轻,本就武功高超,禁军并没有发现有人尾随着。
等朱厚照离开槐花胡同之后,他身旁的人群顿时多了起来。
这更让魏红樱惊讶。
究竟是哪家的二世祖,出个门这么大的排场?
等朱厚照抵达紫禁城附近的时候,魏红樱彻底惊了。
紫禁城……皇宫……太子?!
他居然是太子?!
我滴天!
事情不简单啊,牟指挥让我护卫的人物居然和太子有这么深厚的友谊?
不对,已经算不友谊了,病秧子好像在指点皇太子?未来的帝师?
难怪她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有点奇怪,奇怪之处是苏策总会话里有话。
现在他全明白了。
那个聪明的病秧子,恐怕早就知晓他面前的是帝国太子了,而太子殿下还傻乎乎的认为对方没有识破他的身份。
额。
魏红樱一脸无语,但同时她心底又开始肃然起敬起来。
病秧子居然在用这种方式,去调教大明皇太子,去修补大明帝国的千疮百孔!
难怪今天皇太子问病秧子说他派来的保镖来了没有,难怪牟指挥让我保护病秧子。
原来是太子殿下下发的调令!
额,这么说,我堂兄之所以在东南没事,就是因为病秧子在暗中策划着一切?
甚至朝深了想,我堂兄的升迁,都未必不是病秧子做的!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