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晌午,土默特草原。
朱慈烺等人进入草原后的第二天一早,党守素和李岩等人便追到了石峡关,经朱慈烺那么一折腾,此地的黑市早已作鸟兽散,仅留下一堆破烂杂物。
带路的老羊皮精于追踪,略一分析便找到了方向,带着大军追进了草原,此时已在草原上跋涉了二十多个时辰。
“停!”党守素高声喊道,亲兵立刻便挥动了令旗。
两千余名甲胄齐备的顺军骁骑原地驻马,在草原上铸成了一道黑色长城,只闻旌旗猎猎之声,不见半点人喊马嘶。
队伍最前面,老羊皮扔掉手中的马粪,放在鼻子前用心闻了闻,又趴在地上仔细分辨马蹄印片刻,终于站起了身,成竹在胸地说:
“少将军,那伙子明军不到一天前刚打这里过去,人马皆为重载。”说着,他又一指地上的马粪:“他们缺水,用不了三天,就要连路都走不动了”。
“老丈此话当真?”
李岩闻言大喜,旁边骑着马的党守素也挺直了身子。
“少将军,老汉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爹爹进山打猎,追豹子,围野猪,这辈子死在我手上的大牲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别的事情我老汉不敢说,但要是说追这些大牲口,此地怕是没人比得过我”。
“那是自然!”李岩点点头,将水囊递给老羊皮:“既然如此,那请老丈在前带路,我们从速追击!”
“好!”
老羊皮咕嘟咕嘟喝了小半袋子清水,将水囊还给李岩,爬上了一匹枣红色骏马——钻山沟的时候铁脚板比马蹄子好用,到了草原上,可就是骑兵的天下了。
“少将军,跟着我老汉!”说完,老羊皮拍马小跑在前,党守素的亲兵挥动令旗,黑色长城慢慢蠕动起来,随后汇聚成一股黑色铁流,向着草原深处飞驰而去。
······
朱慈烺坐在马上,手持单筒望远镜极力眺望。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三十余个蒙古包,勇卫营的官兵对这种仅能容纳六人的小蒙古包再熟悉不过,在草原上,它就是蒙古游骑的象征。
哈喇苏鲁锭随风飘扬,土默特右旗的标志清晰可见。
蒙古骑兵飘逸灵动,机动性很强,外出作战时携带的这种蒙古包用熟牛皮经反复鞣制而成,防风挡雨,非常轻便。展开和收纳都只需要两个人,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殿下,怎么打?”孙应元问道。
“孙参将,一会儿我带两百精骑从北面绕过去,自东向西发动冲击,等蒙古人的战兵都出营以后,你带剩下的人从西边兜过去,给我全力捅他腚眼儿!人放跑了没关系,装水的勒勒车一定得留下”。
说完,朱慈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因为缺水,连唾沫都没有多少,舔完后只觉得更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