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政衙门。
铁冶御史周放被控制,经过审问,得了部分铁器走私的账簿和交易凭证。
才过不久,便有江淮总督府的公文传来,声称要提人。
贾枚并未同意,对方并没有行驶总督的权力,强行带人。
两人虽未面晤,贾枚已知对方意思,是要独善其身了。
很快,林如海派出的信使分三路出发,果然吸引了各方注意,派遣人手去跟。
而贾枚的目标,却并不在此,而是走私归港的商船。
这次行动,贾枚带上了贾珣。
就在这日,贾枚在处理扬州事务时与扬州知府起了矛盾。
扬州知府秦昰质疑贾枚扩大管辖范围,藐视法度,滥用职权,起奏章弹劾,并指挥府衙差役明拒水师。
贾枚顾全大局,为避免冲突,水师出城,与城内成对峙之势。
是夜三更,月朗星稀,巡淮水师与贾枚会师,轻舟急进松江府。
出海归港之船以为安全,不备,遇袭,未能组织有效反击,遂为水师所破。
水师得账本,日志,金银海货无算,船多备炮,索其来路,系军器监所造。
松江府所备兵员不多,且城小,转为贾枚所据,水师不返。
数日后,扬州府衙。
秦昰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问师爷道:“这贾平汝能行吗?如今这些地方望族围了我的府衙,万一得了个像林如海一样的下场,可怎么办?”
这师爷笑道:“府台勿忧,林如海动的是军方的利益,而咱们对付的,不过是些商人,没人撑腰,他们不敢冲击府衙,况且,大人又做了什么呢?大人可是在为这些人主持公道,不过是那贾平汝玩弄阴谋,您也是受害者啊。”
秦昰道:“这说出去谁信?”
师爷道:“他们不得不信,再说了,富贵险中求,大人既然做了选择,只能坚持到底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秦昰点道:“你说得对,是我着急了,你说他这剑,往哪儿砍的。”
师爷道:“无所谓哪边砍,山东可不好进,前车之鉴犹未远,至少,他不那么蠢。”
……
经过水战,贾珣一开始是极兴奋的,战火停歇之后,满目疮痍,残尸遍地,又不免后怕,过了几日,倒也渐平静下来。
这日下午,贾枚在瞭望台中远眺,贾珣跟在身后。
贾枚偶尔提点他几句,并不喜引经据典,说话间也多些亲近之意。总能让他心胸开阔几分。
贾珣问道:“父亲率水师奇袭松江,得了许多物证,为何不送回京师,却在此按兵不动。”
贾枚问:“这水师是我的水师吗?”
贾珣想了想,恍然道:“父亲的意思是,一旦回师,他们会跳反?”
贾枚笑道:“八九不离十,文武殊途,如今我能号令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真正的主子不在,就在现在,一定有信传来,让他们相机而动的。”
贾珣亦笑道:“看父亲运筹帷幄,必定是有后手的,让我猜猜,难道是舅舅家会来人,可是也不对啊,他们怎么才能从山东调兵出来。”
贾枚放下袖珍的望远镜,笑道:“你瞧,这不是来了吗?”
贾珣接过来看,果然有大船渡海而来。
望着虽不远,但仍等了好久,头舰才选好港,来人带着毡帽裹着脸,走近取下帽子,却不是刘钦是谁。
刘钦先是拜见了贾枚,道:“姑父,我没来迟吧!”
贾枚道:“正是时候。”
刘钦又向贾珣道:“珣弟,看起来,长大了啊。”
贾珣问道:“二哥一个人吗?”
刘钦道:“你嫂子在后面,我说了带她看海,当然是一起了。”
贾枚道:“我已提前控制了水师阵型,现在开始,你带来的人要接管防务,任何信息都不能传出去。”
刘钦便引来登州水师的参将,介绍道:“这位是吴曦,吴参将,乃平凉侯之孙,这次在山东组织的这批海军,便是由他指挥的。”
平凉侯开国时有功封侯,后因罪不得袭爵,至太上皇大赦天下,免罪,仍不复爵。
吴曦因功臣之后,得领个参将的散官,并无常兵,然颇有军才,善指挥,为众人所推,得此次海军指挥之职。
吴曦见过贾枚后,贾枚便交代了自己的意图,并由其全面接手松江防务。
得如此信任,吴曦亦暗感激,立刻布置安排去了。
交接妥当,几人便在军中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