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珣和甄宝玉在花园子里闲逛,开始还谈些四书五经等正经文字,自然转变到了才子佳人,风月情事之类的杂闻异趣。
男人在一起谈女人本是常事,但渐渐弥生出一股子奇妙的味道,让贾珣好一阵恶寒。
看甄宝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暗想这小子恐怕是老手了,连忙找借口要告辞。
刚转过一座假山,可巧碰见一个少女正蹲在地上。
忽然被遮住光,少女抬头,看见贾珣这个陌生人,也没奇怪,反而道:“我刚捏的雪人,都化了。”
甄宝玉道:“妹妹手暖,就算捏好了,捧在手里,也是要化的。”
少女道:“要是我的手能冷些就好了,这样它就不会化了。”
甄宝玉忙道:“妹妹说我爱说胡话,我看妹妹说话也是糊涂的,暖些才好呢,要是冷了,便是病了。”
少女颇认真道:“谁说的,你瞧,一暖,它就化了,冷些才好。”
甄宝玉不欲再辩这个问题,嘻嘻笑道:“这兄弟你认得吗?”
少女眼珠子转了两圈,摇头道:“不认得,也不想认得。”
说着便跑开了,也没个丫头跟着。
甄宝玉连解释:“珣兄弟别介意,三妹妹总这样,没人知道她想什么,不过我却极喜欢她这样的。”
贾珣道:“她可是你妹妹。”
甄宝玉连否认道:“你想歪了。”
贾珣见状,定要辞了,出了甄府。
自始至终也没见过甄家真正理事的人。
……
太和殿。
大朝议。
启动大朝议,并非果然要决定什么事,而是让群臣看到朝廷的风向往那边吹,就像是一次政治宣讲。
随着乾德帝坐上龙椅,太监宣号,朝议正式开始。
站在文臣第一位的赵百川直接出列。
奏道:“臣有本奏,自国朝定鼎以来,四民并重,以休养生息,终太祖之世,国富民殷兵强,而后拘于成见,工商竟废,我朝至今,商贸尚不及元之三一,民用之器,仍袭前代,尚不及太祖之世,军备荒疏,空耗钱粮而战力不足,久为羁縻,至今为国库之累。”
“臣议,以为莫若兴工商以足民用,广税赋以足国用,缮甲兵、修利器以强军伍,然后裁撤老弱,以舒军饷,使失田土之民,有谋生之所,兴商贸之转输,尽海陆的地利,以应天时,以和万民。”
“臣浅言,谨奏上闻,共诸公议。”
因与会之人过多,大多不曾听见,有殿中侍御史记录其言,分着直殿太监按册宣读。
而此时,殿中已有人反驳了。
此人正是保龄侯史鼐:“赵阁老说的,或许不全错,但什么叫军备荒疏,战力不足,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大军西征东讨,皆大获全胜,将士们的血尚未干,诸君便要否定前功,给将士们泼脏水了吗?臣以为,事务专精不同,对于自己不懂之事务,大学士也还是应当审慎些的好。”
便有兵部右侍郎徐才出列。
奏道:“大军征讨,乃为国事,自然不能寒了将士之心,然而为将者有封侯之赏,累世富贵,为卒者则兵饷不足,生计艰难,为各级军将所苛勒,史侯不知否?”
“另外,军器监所造器械为边军所斥,上皇仁厚,许以自铸,本为省转输之费,而军将为谋私利,不仅未曾改良军械,至于冲锋之士卒,不能足甲,兵卒死伤,为其所瞒,空饷日多,史侯不知否?”
“史侯莫非以为,朝堂内外都是瞎子吗?还是说,朝堂内外,都是史侯的人?”
这大帽子扣得,让史鼐憋了一肚子火,愣是不知道怎么反驳。
只怒哼哼道:“读书人惯会花言巧语,坐享其成!”
镇国公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出列。
驳道:“侍郎大人不知军旅艰辛,刀口舔血,便以为这富贵来的多容易,何况要说起富贵,侍郎大人家中,良田千顷,却让陛下的子民,流离失所,不如先将田土献出来,再谈裁军之事吧!”
都御史蔡铭见状出列。
奏道:“臣以为,赵阁老所言,重在工商之论,若必争论于军饷土地,恐怕今日很难议出什么,因此回归主题实为必要。”
“臣以为,所谓工,百工之谓也,所谓商,转输之谓也,工业兴,则物用足,商业兴,则物用均,百工所造之物,得商人转输而有价,商人转输之兴盛,则百工可用力足产而不过剩,如此,则人力用,而民用足,可谓良法。”
户部尚书高芹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