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怜贵人,车马盈门。”
“哦?这不是敖捕头吗,怎么,又来抓人充数了?”
岑世来双手负在背后,他的身后,捕快自觉地站到两侧,不少人战战赫赫,两腿发抖。
纵是敖云高,瞧见岑世来也变了脸色。
陆烽在江南城内的时间不多,来的年月也还短,此前和天怜教更是没有交道打,但衙门当差,对这群人可太熟悉了。
从驱逐天怜教,到打压天怜教,再到仰仗天怜教,整个变化的过程,他们大多都是亲眼看着的。
先前天怜教的管事去了青州城,接任的这位年轻管事,更是第一天就来衙门拜访。
在众目睽睽下,他连败两位二品捕快和一位三品缁衣捕头,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敖云高当日外出执勤,回来时只看到自己的同事皆败在了青年手下,他想要出手,却被县令喝退。
岑世来用的理由是切磋,衙役们是敢怒不敢言,敖云高此时看到他,心头的气不打一处来。
“岑管事,衙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敖云高知道,岑世来背后是有些高官的,但自己这个捕头也是吃干饭的。
在天怜教给他行贿前,他绝不给这些岑世来好眼色。
岑世来面对敖云高的呵斥,笑呵呵的抬起了手里的牌子:
“陆老爷托我办了两张牌子,我亲自送上门来。”
“不知敖捕头是办得什么案子?”
敖云高瞄了眼岑世来手上的牌子,冷哼一声:
“我办的案子,何必告诉你。”
“岑世来,别以为你巴结了几个大官,就是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盛者必衰,现在他们宠你,你能站在这儿说话,哪天不宠你,我第一个带人灭了你。”
凌厉的威胁发出后,岑世来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平易近人的笑脸。
“敖捕头,看您说的,我们天怜教可从不违反大周铁律,若是哪天违了法,不用您动手,我带着兄弟姐妹们自个儿去黑牢。”
“我只是来送个牌子,没有干扰办案的意思。”
岑世来表明态度,他觉得以当前和陆烽合作的深度,还不足以让他得罪衙门。
大不了,下次遇见陆烽告诉他一声。
“这位是张截云张师傅对吧,陆老爷不在,宅院内可有管事的?”
张截云看出岑世来不是救兵,但他认得岑世来手上的东西,是进出内城的牌子。
便转过头看向了紧闭的大堂门。
随后,大门打开一道口子,秋月挪着步子走了出来,表情复杂。
岑世来正跨步迎上去,看清秋月面容后,却蓦的停住脚步。
眼前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与记忆中那个身着丝绸衣裳,带着自己一同翻出高墙的女孩重叠到一起。
不经意间,眼眶便一热,口中也呼喊出了名字:
“雪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尽数愣住,一个是天怜教的年轻管事,一个是大宅院里的丫鬟,两人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面对岑世来,秋月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随后又抿了抿嘴唇,不等她再度开口,岑世来便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抱歉,姑娘与我一故人十分相似,一时认错了。”
岑世来说着转过身,看向敖云高,鞠躬抱拳:
“敖捕头,张截云翻了事,你可以带走,但大院内的其它人,我以自己作保,他们都是良善之人。”
“还请给我个面子。”
敖云高鼻孔高仰,哼出一股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