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琪百思不得其解,吃完面,在沿街叫卖声、烟火缭绕中,来到一间茶肆。
他打算享受一下穿越后难得的悠闲时光,顺便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坐下刚喝了两口茶,周围人群一阵骚动,一位身着长衫,留着山羊胡须的说书先生来到前方台上。
说书先生走完开场,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好!”
“好!”人群纷纷予以回应。
“今天是要讲吕书生的故事吗?”“上次讲到那狐狸报恩,急的老子心痒痒,赶紧的!”……
看到众人情绪激昂,说书先生却神秘兮兮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今日我要讲另一个故事。”
听闻此言,不少喝茶看客报以嘘声,甚至有人当场要走。
“诸位莫急。”
说书先生手中折扇“唰”的一下展开,笑道:
“今日我们讲黑衣玄君的故事。”
咳咳咳……听到黑衣玄君这个名号,韩琪猛地呛了口茶,抬起头,有种不祥预感。
“黑衣玄君?那是谁?”“就是,没听说过。”“不听,不听,肯定没狐狸报恩精彩。”……
正当众人表示抵触时,忽然有人犹豫问道:
“黑衣玄君……先生说的可是昨夜破除连靖安司都折戟的凶境的神秘年轻人?”
此言一出,茶肆里霎时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期待说书先生的回答。
昨日晌午凶境降临,官道封禁一事人尽皆知。
事发后,坊市中一米难求,哄抢抬价者甚众,物价飞涨,人心惶惶。当传言靖安司两名司使折戟而返时,气氛更是衙役到了极点。
直到今日清晨县衙忽然贴出告示,凶境已被破除。
众人喜悦之余,发现一个细节。
按理说凶境应当是由靖安司破除,可告示上关于破除者的身份只字未提,让不少人心生疑窦。
随即,有小道消息传出,此次破除凶境之事并非靖安司所为。真正破除凶境的是一名神秘青年,大大落了靖安司的面子,所以县衙才秘而不宣。
小道消息未必属实,大伙将信将疑。然而有人向县衙里当差的亲戚印证此事后,得到了肯定回答。
一上午过去,消息相互交错印证,到后来甚至传出不少细节,让这个消息的可信度一下子高了起来。
众人哗然。能让堂堂靖安司都折戟的凶境,自然非同凡响。
那神秘青年竟然能一个人独自破除此凶境,拯救冼阳县数万百姓于水深火热,又是何等少年英雄?!
于是乎,那名神秘青年便顺理成章成为今日街头巷尾议论焦点。
但细节虽多,但具体经过如何,谁也不知道。
眼下说书先生竟然是要从头到尾将故事讲全,谁能抵挡这种诱惑呢?
就连先前吵着要听狐狸报恩的人也扯着脖子,等待说书先生回应。
“没错,在下说的正是昨夜孤身破凶境的黑衣青年!各位!”
说书先生一拍案板,朗声道:“且听我细细道来……”
“那黑衣玄君年方二十,自幼父母双亡……”
“那日,他路过一处湖畔,忽见湖中有一仙女,背生双翼,持剑而来……”
……
韩琪耻度爆表,扶额灰溜溜离开茶楼,往坊市深处走去。
家里之前一贫如洗,别的不说,一些日常物品还是要补充一下。
更何况自己如今有了钱,怎么也要对时不时接济自己的张婶表达一下谢意,送点礼物什么的。
提着大包小包返回时,他忽然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义兄!”韩琪眼睛一亮,大声喊道。
远处那人正是宋明义,也就是张婶的儿子。
宋明义比他大一岁,两人从小一起习武,算是发小,之前经常拿出原本就不多的月俸接济前身,因此韩琪对他感官相当不错。
而且宋明义是在县衙当差的,按张婶所说,昨日他也被召去凶境附近维持秩序。
想来,他应该知道那些差役是如何得知的消息吧?
谁在喊我……咦,是灵玉?
宋明义听到有人喊他,左顾右盼,当看到是韩琪时,憔悴脸上浮现惊喜之色。
他快步走来,亲热搂住韩琪的肩膀:“灵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明义面容刚毅,胡子拉碴,个子粗矮,皮肤因风吹日晒呈现古铜色,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我来坊市买些东西。”韩琪举起手中买来的事物,开口解释:“还有给婶子买了一点礼物……哎哎哎,你拉我去哪?”
话没说完,韩琪莫名其妙被宋明义一把拉到街角无人处。
宋明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韩琪,神色悲痛。
他扶在腰刀上的手犹豫再三终究放下,声音嘶哑:
“灵玉,你老实告诉为兄,到底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