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许宝珠准备完饭菜,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出来,朱允被拦在了门外,许老汉那间屋子的门,从他进去后就没打开过,不管人怎么喊,都不为所动,最后急了,也就只有一句话:“我不饿,你们吃吧!”
“真是怪了。”
许宝珠走过去,对着屋子里喊道:“阿爹,那我们先吃了,厨房里还有,你要是饿了就出来,或者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做。”
没声。
里边安静得像没人住一般。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许宝珠开口,“走吧,先吃饭,说不定等会儿阿爹歇好了就愿意出来了。”
“嗯呢。”
许宝珠想得很好,然而事实却并非如她所愿,许老汉不光没歇好,从屋里走出,反而病下了,两个人瞧着不对推门而入时,许老汉就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他那件破得不成样子的冬衣,人已经迷糊不轻,看上去跟只剩下了半口气一样。
“阿爹!”
许宝珠快步奔到床前,疯狂的唤着人,许老汉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一条缝,见是她,又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他看上去……还是完全是因为自己?
许宝珠垂眸,视线落到他怀里的寒衣上,想起人回来时的种种变化,一个可能在她脑海里盘旋。
“阿爹。”她坐上去,握住他的手,顺便趁机探了一把脉,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是急火攻心之状而已,这更是验证了她心里的猜测。
“相公,阿爹身体不舒服,你去药房取淡竹叶和灯芯草各三克,泡水作茶给我送来,我在这里看着,陪阿爹说说话。”
“好。”
朱允不懂药理,但是识文断字,许宝珠说的,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他应声走出去。
许宝珠见人离开,又朝着许老汉那坐近了些,目光不曾移开那件冬衣。
“阿爹,您是猜到了什么是吗?”
许老汉深呼吸一口气,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无声胜有声。
他这已然是回答。
许宝珠道歉:“抱歉,我也不知道……可能……也许这不太合适,但我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了,这些日子,您待我很好,说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以前,我都没见过我爹长什么样,我跟在乡下阿婆那里长大的,我娘我也见得少,后来阿婆没了,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感激您,我是真将您当父亲一样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许老汉解释这一切。
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妻子没了,连她留下的唯一女儿也换了芯子,这对于一个孤寡老人来说,确实有点残忍,许宝珠能够理解他的反应。
许老汉嘴角不停地颤抖着,眼睛眯出一条缝,定定地看了她好半天,将手从她掌心抽回。
“你先出去吧。”
“对不起,这我不能应您。”许宝珠拒绝,“你是大夫,你该明白自己个儿现在的情况,你这再拖下去,情况不会太好的。”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扶您坐起来,帮你按按,治疗一下可以吗?”
许老汉眸底闪过一丝动容,可正要应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乍一下攥紧手中的冬衣,拒绝道:“我是大夫,我心里有数我什么情况,死不了的,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