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的,眼下用饭还早,文瀛湖也去了多次,无甚稀奇。”
太原府学,阳首书院。
晨间的太阳从山侧射来,照得书院屋顶的青瓦,熠熠生辉。
陆念鲤逗了闫二公子一回,扭头朝沈柯道:“孩子们既然来了书院,便好好游览一番吧,等雨薇过来,我们再去用饭不迟。”
“但凭夫子定夺。”
“那么我们,便从礼圣殿开始。”陆学政看了一眼门口的建筑,当即领着闫柏辰和齐晋,进入殿中:“世间儒学,自圣人始。”
“其当年乘牛车出鲁国,途经曹卫齐郑...”
说起儒道来历,陆念鲤语调温和。
沈柯见了,便也乐得清闲。
却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才发现这太原学政,约莫比自己矮了半拳。即便儒袍宽大,依旧没能遮住他滂湃的胸肌,紧实的臀部...
如此体态,在儒生中极为难得。
今日最吸引沈柯的,则是他脚上的一双靴子。
初略一看,竟比自己的还要大上一号。
“奇怪,他身量明显不及我高?双腿也较为纤细,为何这双靴子竟是如此...突兀?”
老是盯着自家夫子看,南面让人觉得怪异。眼生红痣的青年,暗自感叹了一回,随即移步到大殿门口的孔、孟二圣雕像跟前。
细看之余,沈柯目光却是一凛:
这儒家圣人,虽说周遭环绕着无数青色文气,但给他的感觉却是颇为滞涩。
“难不成是因为白莲妖变后,乾安帝时隔多年才又重开考学之门、文气不显的缘故?”
等了十余息吧,见雕像文气虽然呆板,却没太多异样。
沈柯便也太过放在心上,见槐青还在因为被一众秀才冷落之事闷闷不乐...想着某些情绪,须得她自己消化一些才能劝解,青年也没过多安慰。
索性趁着陆念鲤讲解的工夫,陪着狐女,在圣殿入口的蒲团上坐定下来。
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皮,开始描摹。
所画对象,却是两晚之前,被他和封魂联手轰杀的凶神巨兔。
..........
--兔脸,浓郁死气。
左半边脸,是太岁凶神狰狞狂暴的五官,其上附着的氤氲死气,兀自流转;右半边脸,则是掠过无数远古遗骸,大妖尸身,碧血遍地...激战过后,一抹紫气破空而来。
待到紫光凝实,赫然是一枚古朴无匹的山字令牌!
沈柯沉思了两息,方才点上眼睛。
【人心难测,藏锋!】
【人心难测,需得藏锋,霜刃一出,势必见血!】
篆字隐去,觉得这“藏锋”术法太过玄妙,沈柯便想查看一番。却才凝起心神,就见凶神巨兔画像周遭萦绕着的庞大死气,蓦地化作一道乌光。
直奔他面门而来!
劲风扑面,霎时冻得他神魂剧痛。
“青藤,闪开!”
乌光袭来的瞬间,恰好陆念鲤领着齐晋二人从内殿回来;察觉到一抹凌厉无匹的气机直奔沈柯面门,立刻袍袖一拂,想要替他挡住攻击。
岂料这全力一挡,却是落在了空处。
“......”
陆夫子察觉截留失败,立刻拿眼去看身侧的青年。却见到沈柯眉心,赫然多了一条三寸来长的红痕。
还要细看,红痕却消失了。
“事出突然,让夫子担心了。”
“......”
终究是一府学政,见沈柯随口揭过,他便没再多问。不多时,金雨薇弄完府学报道事宜赶了过来,陆念鲤便迎了上去。
落后一步的沈柯,方才右手一翻,将那遁入《书生意气图.人相卷》·人相手中的剔骨尖刀取了出来:
却是画皮一个多月,第一次获得之物并非术法,而是法宝!
杀猪刀锈痕深重,浑身散发出岁月之力。
似是被那画纸约束,不再像先前那般锐意难挡。
沈柯依稀觉得,只需用时间温养、让其逐渐褪去锈痕,如今这只有八品中期波动的杀猪刀,定然能爆发出极度强悍的杀伐之力!
“凶神巨兔右脸里的大妖尸身...古朴山字令牌。”
“画皮后,得来的剔骨尖刀...由此可见,这霍乱了太原半月的太岁出巡,的确是人祸无疑。”
“就不知这群幕后黑手,和那造成冀宁道城隍崩坏之人有何联系?”
抬头望去,阳首山青天白日。
沈柯心底的迷雾,却是越来越浓。再度将杀猪刀收回画纸深处,他已然有了计较:“此刀尚需温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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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藏书阁,收藏了大幽历代名家名作,若是你们需要借阅,可以到文士巷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