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精卫还是变回了鸟形态，没有继续跳舞。

原因很简单，姐姐瑶姬没有教她其他舞，而且她也没那心思，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回发鸠山睡觉。

自从化为精卫之后，她的作息就很规律，也只有在海上祈舞时才会稍晚一点回去。

“我该走了。”精卫说着，轻盈转身，身体十分自然的再度化为精卫鸟，向发鸠山方向飞去。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夏九溟竟有一丝遗憾，难怪前世古装电视剧里，表现皇帝昏庸的时候，都会有看跳舞的情节。

还别说，真挺好看的。

不过……

“那支舞是在祝祷什么吗？”

在前世所知的神话故事里，精卫填海没有结局，虽然人们以此来赞扬锲而不舍的精神。

但同时，所有人又都明白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神话故事里，也不可能。

所以，精卫填海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满足人们对某种精神的寄托与赞扬吗？那她自己的意愿呢？

这还是夏九溟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之前女娃虽然被东海吞噬丢掉性命，但他穿越而来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很久。

所以他并不会把这件事归咎在自己身上，而且以他的观念来说，女娃死后沉入海底，借沧海之力转化为炎帝血脉，重生为精卫，代表过往已经告一段落。

精卫想填海，那就填吧，他也不会干预……反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丧命于海这种事情，哪怕是现在，这种事情依然时有发生。

人们为了海中资源，乘船出海捕鱼。

然后又因为海中风浪葬身大海，本就是合情合理的天理循环。

夏九溟没有去刻意针对这些人就已经不错了，大海可不是予取予求的地方，想要从海中获得资源，就得做好以身回报大海的准备。

当然，根据海的记忆，女娃当初可不是出海捕鱼。

那天的女娃，是带着期待与欢笑来到东海之滨。

女娃在海中呛水挣扎，最后痛苦死去的模样，与初至海边时的甜美笑颜，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但自然灾害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哪怕现在夏九溟成了东海，除非他刻意去平息惊涛巨浪，否则海依然还是那个海。

海的流动自然有其意义，他如果强行干预的话，结果必然会影响无数水族。

而他作为东海之灵，自然以海的利益为上，水族强盛，既东海强盛。

所以，没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去干预海里的一切。

至于精卫……有机会的话，问问她为什么填海好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问了之后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就当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好了。

他散去海豹之身，感知意识回顾大海。

一瞬间，东海的一切都清晰无比。

庞大的信息不断在他的意识中闪过，离谱的是他也可以完全接受并处理如此庞大的信息。

只是，前世作为人类的残余意志，让他会自我感觉疲惫。

这份自我感觉是他刻意保留的，虽说他现在也不是那么想变回人，但起码还是得把情绪保留住。

否则以他这么咸鱼的性格，要再没了人的情绪变化，怕是直接快进到“圣人无情”，到时候来个无我无相，万事皆空……那不是约等于死了吗？

夏九溟没有想太多这些偏哲学意义的事情，那只会让他感到空虚。

有那个心思，不如看看海里发生了什么。

鲛人族最近刚诞下了一名小公主，夏九溟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里蕴含的力量，将来她恐怕是鲛人族的主要战力。

鳞族大联盟大本营内，有鳞族高层深夜偷偷溜出去吃基层鳞兵，然后甩锅给龙族和鲛人，说是被夜袭了……果然是松散的联盟，最没希望的一股势力。

鳞族联盟长期存在的一个关键，就是鲛人与龙族的平衡。

龙族之内，小白龙正在休息。

龙王、龙太子以及一些龙族高层正在开会，好像是很重要的会议？

夏九溟听了一会，还是关于攻打鲛人海域，以及牵制鳞族的战略。

唉，天庭与人间斗得不可开交，东海内三族也是杀得难舍难分，这个世界的生灵都这样吗？

还是说，但凡有灵智的生灵，不论人妖鬼神，都是喜欢斗争的？

不过按照前世的神话经验来看，东海这边最后应该是龙族获胜，实际上也是龙族最有优势。

毕竟龙族除了入海，还能飞天，打不跑还能跑，鲛人可就没这本事了。

除了三族之外，海的其他地方也是花样百态。

卑微的弱者，在竭尽所能躲避猎食者，寻求一丝可以的生存缝隙。

而天生强大的猎食者，也在猎杀与捕食的过程中，小心翼翼回避更强的存在。

每一分，每一秒，东海之内都有无数生灵诞生与死去。

不知不觉，天一夜就过去了。

夏九溟收回了感知，准备再度化为海豹去精卫岛晒太阳。

不过，他突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