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看着光可鉴人的玉阶地板上,自己的人影上冷汗蹭蹭而下。
帝座九重之上只有翻动奏折的哗啦之声,期间,还穿插三皇子聒噪的嗓音。
“……父皇,刑部这些人也太没有规矩了,坏了老八‘八贤王’的名声不说,还给天家抹黑!
我听说,费禄那老东西把那些孩子充进宫里,已经有不少太监认作义子了呢……”
老三这是句句在火上浇油啊!
八皇子听的实在是心惊胆战,正统太子还在,他就在这八贤王长八贤王短。
而且真正的杀机是后半句:
太监多半都是幼年时进宫,鲜少有有了孩子才进宫的,所以为了以后的养老,有不少老太监在小太监里认数个干儿子,说不定以后哪一个就飞黄腾达了;
但是如此一来,站队就是避无可避的事情,各宫的娘娘和皇子,皇帝和后妃的亲信……
让周磐这么一说,费禄如此一举,跟在皇宫里安插探子没什么两样了!老三说这话,真是其心可诛!
“父皇!儿臣冤枉啊!”周硅急得连忙在玉阶上叩首,不一会,额头已然青紫。
“刑部的事,儿臣无可辩驳确有失察之罪!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尚未可知,请父皇先准允儿臣扫清刑部的蠹虫,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包藏祸心!
但是费禄在贵州所作所为,儿臣的的确确是毫不知情啊!望请父皇明察秋毫!”
陈完,周硅五体投地般跪倒在地,没有等到皇帝回应前,半丝也不敢妄动。
哗啦啦的声音终于告一段落,周磐和周硅都觉得室内的冰似乎都要化的差不多了,才等来皇帝不冷不热的一句:“让老十去查。”
周硅心下狂喜,十弟一向和自己荣辱一体,这是父皇松口了!
不过周磐可是大为不满:“父皇,十弟他……他心慈手软的,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些贪官污吏?要我说,还是得……”
“你住嘴!”皇帝把视线投向周磐,暗沉沉的脸色昭示风雨欲来,“怎么,你敢质疑朕的决定不成?”
“儿臣不敢!”周磐慌忙跪下,对于这个君父,心底自然是怕多于爱和敬。
“老十要是查的不明朗或者偏袒其中任一一人,朕就把他的亲王给撸了;
至于你,看你弟弟们倒霉就这般开心吗?先禁足一月,好好反省一下,一个月后每日写篇请罪书,把你的罪状一一写清楚了才许出来!”
八皇子和三皇子心下都是五味杂陈,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父皇这一套操作,实在是让人看不懂偏向谁,也体会不到个中深意。
出了正殿,三皇子自然是垂头丧气,八皇子则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赶回府邸。
回到府上之后,老十正端坐着身子悠哉游哉的喝着茶,等到八皇子把圣意阐明,老十也是十分惊愕。
“我?如何会是我?”十皇子周砚把茶盏轻轻的一磕,拧起如墨般的眉毛,如玉般俊朗的脸庞如同蒙上一层阴翳。
“这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十弟快想想对策吧!”周硅都要急得火烧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