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的心火上涌,正想搂着人亲嘴,周显一掀珠帘,浇熄了这一室涌动火热如熔岩般的暧昧。
珠帘被砸的四散作响,周显看都不看那些美人一眼,浓眉紧皱的先跟太子请安:“父王”,
再然后先礼后兵对那些美人们说:“都滚出去!”
周显在东宫的威严显然不容置疑,那些美人们立马叩头离去,一时之间,珠帘竟在那里噼啪作响了半天。
太子脸上的尴尬逐渐被不悦取代,但好歹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直说了句:“何事?显儿。”
“父王还不知道吗?十叔去宫中亲自跟皇祖父要了司成倓来协助办案,皇祖父已经允了!”
“那又如何,办就办,总不可能办到本宫头上吧!这事你也是知道的,跟你父王有什么关系?”
太子被说的不耐烦,都闭上了眼睛。
“父王就没想过为什么十叔不让大理寺和督察院协理吗?这种大案,三司会审本是应该,为什么会差了皇祖父的心腹来?”
“本宫左不过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十就算把司礼监搬出来,也甭想攀扯到本宫身上!”
太子的口气越发不耐烦,正想把这个儿子打发走,忽然耳边响起炸雷般的一句:
“最新送来的那批孩子,是走的盐道,麻袋似的衣服上挂满了盐粒子。如今,父王依然觉得与自己无干吗?”
周显幽幽的话一直在耳旁盘桓不去,太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显儿,这是怎么回事!”
周显用那“早知今日”的眼神盯着太子这个父王,
虽然并无半丝苛责和责怪,但太子就是感觉自己被这个儿子,用可怕的目光攫住了。
三年前,太子年迈的亲舅舅亲自来找太子给他不成器的儿子安排个活计,只求别把祖业给败光。
周显看见舅公那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也十分不忍,寻摸着给找个享福的官就是了。
但是太子那时正管着吏部,正好也是铨叙的时候,缺比较多。
大手一挥,就把贵州盐茶道给了出去。
盐茶道虽不是什么高官,但油水十足,父王这么做,委实有些草率了。
周显当即表示反对,太子的脸就沉了下来。
先不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太子的这个舅舅待他从小就没话说。
这次舅舅亲自举荐的他那个表弟,两个人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
舅舅更是会察言观色的主,表示万万不敢受此官位。
太子心下更是不悦,周显只是个太孙!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是他!
老子做什么决定,现在还轮不到儿子来置喙!
“舅舅,这事就这么定了,本宫的那个表弟,自小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主,本宫信得过他,越是旁人去,本宫还不放心呢!”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太子的那个好表弟,果真是个“胆大心细”的主,这三年来的孝敬一直竞没断过,
这事始终是周显心下的一根刺,东西一收,就彻底成了卖官鬻爵!十张嘴都说不清。
他正暗中在这次铨叙中使力把此人换掉,没想到就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