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看着她那肃然的神色,钟离也只得放下手里正在飞舞书写的信笺,认真无比地点了点头。
“夫人你说,我在听的。”
他正对着对方,英俊的眉目在此刻明媚的阳光里亦是显得更加器宇不凡,魅力十足。
归终深吸了口气,那甜美的笑容里不知为何带着些许幽怨与不爽,袖腕子也悄悄撸起。
“上次你向我求婚那场景和主意,原来居然还是让斗儿出的主意,出主意也就算了了,你个榆木脑袋瓜居然还要他掏钱,是不是皮在痒哦……”
那话音还未落下,她那攥起的小拳头就已经被钟离温柔地捂住,淡笑着置于面前。
“故因此,我便要重新举办一遭隆重的,这不是已经与你解释过了么,知错我是愿改的。”
钟离轻柔地从那怀里翻出了方才藏起的那红盖头,摊开归终的手掌将之放了上去,面带微笑。
“就待我……再度揭下它,抱着你告知平天下你我共有这样一个家,此般如何?”
他在心底对照着眼前环境,念起温迪特地为他备好的锦囊情话,底气十足地向着归终应着。
若是不出意外,他这一箩筐土豆就要带着皮扔进肥陀家里,削都免了,就是如此高调大气。
而归终早就因为钟离忽然出口的浪漫话反击锤得心头小椰羊乱滚,熏红着脸呼吸急促,羞怯地低垂下了眼睫,服服帖帖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真是的……若是能早六千年听见你这样的话,我还能够特地做出那把锁来刁难你吗,早就对你百依百顺了,我以为你明明知道的……”
她那变得温柔的小粉拳轻轻敲了敲钟离的榆木脑瓜,说出的话语却让对方也是心头泛起涟漪。
“巴巴托斯……这便是你的深意么,想来我这酒宴你是真的馋了,又是欠你一个人情。”
钟离轻轻搂着归终,听着她的呢喃细语,金黄色的眼眸底满是温柔,他当然知道自己亏欠了对方多少,六千年……实在太久太远太多了。
所以,哪怕婚后余生他的家庭地位都显得落魄,足以让肥陀看了都连夜给他做出三菜一汤,心底也一定是甜得北风狼瞄了也要痛哭跑走的。
……
远在蒙德凤起底,那古老苍劲的大树上。
温迪轻轻打了个十分可爱的小喷嚏,抬起脑袋左右张望着寻思是不是自己着凉,继而又看着自己那已经干瘪下去的小钱袋长叹了口气。
“要是我也能像摩拉克斯那样随便就能变出摩拉,还是向巴尔泽布一样蹲在家就能有人送吃的上门,哪还用只是盯着看酒品单咽口水哦”
那澄澈的眼眸中却仍是只有欣然的笑意,刚刚脱口而出的些许牢骚,在他心底其实另有答案。
“嘛!如果是那样的话哪还能有谱写诗歌的灵感,人生在世便是要心有所念,不论得失也要给自己铺展顺向更好的路,你说对么,摩拉克斯?”
他从那大树上轻轻跃下,在吹拂过的微风中消弭了身影,随着其蔓延整片蒙德。
“嗯……这一定不是所谓神明凑到一块都摸不出一枚摩拉的理由,大概不是?”
……
至冬国某个小镇,宅邸内。
达达利亚揣着刚从信箱里拿出的信笺,看着那上头于此刻显得分外正式的烫金印,脑壳有些转不过来地坐在了大沙发上,轻声呢喃。
“真是奇了怪了,我记得我那挚友分明是习性比较节俭的啊,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不会是真的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出手帮忙吧。”
他端起桌上的热咖啡,另一只手动作利落地翻开了书信,那双天蓝色的死鱼眼盯着信纸上的内容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瞳孔就移不开了。
也就是这一眼下,那端着咖啡的手蓦地就抽搐了两下,毫不客气地带着它的热情哗啦啦洒到了他那价格不菲的新裤子上边。
把他烫成了活像是烫掉毛的达达鸭一样手舞足蹈地蹦了起来,偏偏手底那封信纸又重要到让他都不能随意甩掉,一时间手忙脚乱得像在跳舞。
“……哥哥,你在做什么?”
另一头,方才午睡醒的冬妮娅抱着襁褓里的小弟弟托克,抬起懵懂的大眼睛困惑不解地看着满屋子乱飞的达达利亚,像是在看鸭子扑通上架。
下一刻,拿上一秒还被烫得面色扭曲的达达利亚蓦然一愣,继而一旋身风度翩翩地自然坐回到沙发上,那屁股又一次与浓郁的热咖啡啪嗒接触。
“没什么,冬妮娅,哥哥只是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身子,怎么今天午睡醒得那么早?”
达达利亚温柔微笑着,眼角却微不可查地一直抽搐,心底一万个再也不喝热咖啡的念头挥之不去,手底的信笺愣是一丝褶皱都没摁出。
至冬国男子绝不退缩,重情重义。
毕竟比起家人和亲友,这点痛苦不算什么,他达达利亚绝不是为了想要端起哥哥架子才坐在热咖啡上,无论怎么想都肯定不是。
“没有啦,只是托克刚刚好像是要醒了,我去他房间里为他找小布偶而已,我先走啦。”
冬妮娅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向着达达利亚温柔微笑着,继而轻柔地抱着托克向着房间内缓缓走去,那脚步声是如此的轻缓。
直至她走入房间后,达达利亚才像只煮熟的达达鸭一样嘎地一声一头栽在了沙发上,颤抖着举起那手底的信笺,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我的挚友……祝福你……”
隐隐约约的,从他高举的那纸信笺上能够看见什么“将要大婚”、“待你莅临”这样一看就很了不得的字眼,仿佛在闪闪发光。
那信封里,分明还放着一纸喜庆红颜色的请帖,是如此在他心底泛起由衷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