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公子倒在地上,梨花带雨地道:“我也想求她,可她怎么也不让啊。”
李白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别在这装可怜,我去太娘了,现代你娘也没这么厉害。”
“嗯?”吴公子一脸懵,“关我娘什么事儿?”
元丹丘和岑勋也看不下去了,“你不是能的很吗,自己去求琰姑娘去,缠着我兄弟干嘛?”
吴公子站起来,一改以前嚣张跋扈的样子,那谄媚姿态简直令人发指:“两位大哥,是我以前眼拙了,求求你们让我跟着去吧。”
元丹丘和岑勋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向李白。
李白随意地道:“要是不怕琰姑娘赶你,就一起去吧,走了。”
吴公子眉开眼笑,连脸上的棱角都圆润了。
四人上了楼阁,琰姑娘的丫鬟为他们打开房门,琰姑娘端坐于桌子前,站起身,美目满是责怪之意,“李公子,走了不告诉我一声,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姐?”
李白解释道:“琰姐姐,走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来的时候不长,一直没时间来。你就不要生气了。”
琰姑娘听着李白这无力的解释,摇了摇头:“你啊。”琰姑娘看着白身后三位公子,问:“这三人都是你朋友?”
李白指着吴公子,“他不是,另外两位是。”
吴公子急着上前搂着李白道:“是是,怎么不是,大哥,你怎么不认我这个小弟了?”
琰姑娘微笑道:“吴公子,我小弟不认得你,还请回吧。”
吴公子搂紧李白,两眼泪汪汪,可怜地看着李白。李白被这家伙恶心的不行,道:“琰姐姐留下他吧,喝酒热闹些才好。”
琰姑娘笑笑,“好吧,白,我们还去眉山亭中如何?”
“可有好酒?”李白问。
“姑娘给你寻了不少上好的春酒,还有西域的琉璃醉。”那丫鬟道。
李白大喜,“谢谢姐姐。”
琰姑娘笑着说:“那就走吧。”
元丹丘和岑勋抱着酒走,一路相互小声诋毁。
岑勋道:“你怎么不敢和琰姑娘说话,胆小鬼!”
元丹丘鄙视地看着他:“你不也没说?”
吴公子看着李白和琰姑娘在前轻松地有说有笑,小声埋怨道:“凭什么让我们三人抱酒?”
岑勋怂恿道:“你让他们拿啊。”
吴公子摇摇头,“不敢。”
李白一等人来到亭中,眉山之阴,树木稀少,然不少花草在春中迎立,遍山的野草长得疯狂,望天生长,生生不息。中间点缀着红的黄的野花,狂野的格调添了几分温柔。
李白举起酒杯,道:“我敬琰姐姐一杯,当做赔罪。”
琰姑娘回敬道:“行了,你我姐弟别客气了,元公子,岑公子,还有吴公子,今日相识即是有缘,我弟弟尚不更事,还望三位多多照顾。”
三人受宠若惊地端起酒杯,“一定一定。”
吴公子心里道我和他不熟啊,不过琰姑娘发话了,与他结识一番未尝不可。这李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听说诗文不错。
李白道:“还不知道吴公子名字。”
吴公子拱手:“在下名良,字指南。称我指南即可。”
“吴良,无良?令尊这取得名倒是有趣。”岑勋道。
吴公子不以为意,“家父说了,这人越是无良,在官场越是过得好,过得舒心,不过呢我却不是做官的料子,家父常说这名白起了。”
元丹丘喝一杯酒:“令尊倒是个妙人。”
吴指南道:“家父最近却是惆怅得很,这官也做得越不舒心了。”
“怎么了?”琰姑娘问。
吴指南面带忧容道:“边关不稳,吐蕃蠢蠢欲动,西域动荡,近来绵州涌入不少外族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白道:“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吐蕃一向不是在陇西一带闹事,这次怎么来犯剑南?”
吴指南道:“不知,不仅是绵州,蜀州,梓州甚至CD等地,都有外族人涌入,家父最近和其他几州的刺史都为此事头疼,”
“好了,不谈此事了,指南,你不是吹嘘自己作诗很强吗?和白比一比,”岑勋道,“白,虐他!”
“好啊!”元丹丘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李白摆摆手,“别胡闹,诗不是拿来斗着玩的。”
琰姑娘也道:“白,我也许久未听你作诗了。”
李白无奈地看看他们,对吴指南拱手:“吴公子,我献丑作一首诗,君自便就好,不必强求。”
吴指南挺着胸膛道:“好说,好说。”
李白心里想,这第一首诗合是如此,应当收录在册。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①”
吴指南听着听着,挺着的胸膛一点点缩回去,听着李白吟完,吴指南流着汗笑着说,“这诗我做不来,做不来……”
元丹丘和岑勋很是开怀,眼底的笑意露出,琰姑娘看他们道:“你们两个还笑呢?忘了自己做的诗了?”
元丹丘和岑勋收了笑,老老实实地喝着酒,吴指南得意一笑。
李白看着这三个活宝,摇头失笑:“琰姐姐,这三个人怎么在你面前老实?”
“他们可不老实,”琰姑娘道,“他们几个以前没一个老实的,什么糗事都做过。丹丘生给人算命,倒是挺准,但只报忧不报喜,到最后谁也不肯找他算命,说他是扫把星。吴公子从来以纨绔出名,恶名昭彰。至于岑公子,镇上有名的风流公子,多少人家得小姑娘被你祸害了?”
三人面色通红,辩解自己清白。
元丹丘脸色红的像个小姑娘,“那本来就是必要发生之事,他们不感谢我,还怪我,我还不想给他们算了呢。”
岑勋羞愧难当:“琰姑娘不要胡说,我和他们是两厢情愿。”
两人看着吴指南,“你怎么不说话?”
吴指南没心没肺地道:“说啥,我就是这样的人,琰姑娘说的没错。”
“还是吴公子诚实。”琰姑娘敬他一杯。
吴公子大笑回敬。
李白摇摇头,看着不成器的那两个人,恨铁不成钢。元丹丘和岑勋不敢看李白,低着头。
突然丫鬟喊道:“姑娘,你看那边怎么冒着黑烟?”
只见西方冒着滚滚黑烟,升腾而上。琰姑娘起身:“那是剑阁的方向!”
李白眯着眼仔细看,急声道:“坏了!那是狼烟!”
众人看着滚滚狼烟,吴指南道:“吐蕃真的进犯剑南道了?”
“不该去陇西打仗吗?边境在那儿呢。”岑勋道。
“我剑南道离吐蕃也很近。”李白道,“这次恐怕是有预谋而来。”
元丹丘思索一番:“可蜀地天险极多,多崇山峻岭,道路难行,尤其剑阁剑门关天险易守难攻,怎么会从剑门而入?此事不对。”
吴指南急着道:“我要回家一趟和父亲商议,各位,告辞了。”
“速回吧!”李白道,“诸位也各自回去吧,烽烟既起,这里虽然还未起战乱,但已经暗流涌动。尤其是岑勋和琰姐姐,在昌隆城中,一定小心。”
众人点点头,各自回去,临行前李白又叫住岑勋:“岑夫子,有空多去醉春阁,帮我照顾好琰姐姐。”
岑勋点点头,道:“我会常去。”
元丹丘笑嘻嘻道:“我也会去。”
吴指南面带忧色道:“各位保重。”匆匆离去。
“保重。”
众人散去,李白回到大明寺,对赵蕤道:“老师,剑阁狼烟升起,恐有祸乱殃及昌隆家人,还望老师准许学生下山回家。”
赵蕤爽快地道:“回去吧,一切小心。”
李白犹犹豫豫,似乎想说什么。
赵蕤洗着菜:“还不回去?”
李白拱手问道:“不知老师怎么看吐蕃这次进犯。”
赵蕤把洗菜的水往外一泼:“吐蕃啊,怎么说,就像是抢不到东西的小孩子,一次两次抢不到,就变着法儿抢,可他再怎么抢,都不知道自己也是大人的东西。这次,闹着玩的,打打就走了,吐蕃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