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泉,站班衙役。
楚铭则为捕班捕快。
所谓站班,就是县令升堂时,手持水火棍呼喊威武,维持秩序的人。
别看如门神般,只起个象征作用。
实际上能在站班任职的基本都是关系户。
平日除了升堂,跟随县令或其他实权人物出巡,往往还有额外的体己钱入账。
更不用说县署内,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实实在在的美差。
捕班捕快就不同了,催收押送,捉贼缉盗,都算轻松,遇到真正的匪类,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当然,危险归危险,稍有斩获,油水丰厚又不是站班、壮班所能比的。
反过来说,与县署各户大人关系远近,捕班、壮班又比不了站班。
所以造成种现象,外边刀头飘血的往往还要讨好里面闲散的站班衙役。
所求无非能攀个关系,指不定往后也能往那县署两边一站,口中吼出个威武来。
但冯泉却是个例外。
平日站班见不到人,倒有大半时间在捕班厮混。
不,不能说在捕班厮混,准确点来说是整日和捕头混在一处。
有这么个县署里的“体己人”,又和自家上司处的好,捕班那些想要拉关系,求上进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反正尽可能的舔就对了。
楚铭对此则不以为然。
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实在是不大瞧得起这个人。
因为冯泉别看一副和善模样,且担着站班衙役的职司,实际上在街面上也算有些名气的泼皮,手底下聚着帮城狐灶鼠,杀人放火没做过,但坑蒙拐骗之类的恶行基本没断过。
某次讹人甚至被楚铭当街撞破,错非有捕头拦着,冯泉绝对会被生生打死。
有着这样的矛盾冲突,两人即便见面次数多,也没说过多少话,更别提有什么交情了。
今天对方不请而入,楚铭能有好脸色才怪。
“无事不登三宝殿。”
“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好说的。”楚铭心中微动,大概猜出点对方目的,暗自冷笑间依旧躺在床上。
至于诗情,察觉到有外人进来,就似触电般,飞快抽回了手,本打算躲开,察觉楚铭脸色不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便安静待在旁边。
“好个美人坯子!”
“这身段,这媚态!”
冯泉也不管有没有人招呼,自顾自钻入屋里。
看见诗情的刹那,整个人就似那雪狮子向火,先软了一半,走路都在发飘。
等察觉到楚铭不善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寒颤,肩膀都缩了缩,显然当初被楚铭殴打,至今还残留着心理阴影。
只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中了化血绵掌,全身瘫痪,莫非还能跳起来打我?”
冯泉脑子里浮现出楚铭气的要死,偏又干不掉自己的画面场景,忍不住就想笑。
好在他还记得此行的目的,于是连忙绷住了脸道:“楚兄弟受苦了哇。”
何止受苦,命都快没了。
谁能想到押送个人犯居然还会遭到埋伏。
血刀门实在,实在——
算了,那种江湖匪帮,还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不提也罢。
冯泉眼珠子转了转,寻了张椅子,又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