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安县停留一日,与魏昌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第二日清晨,诸葛瞻这才选择离去。
大船走出险峻的千里岷山,抵达都安,所见的便是另一番景色。
宋玉芝生于斯,长于斯,还从未出过汶山郡。
此刻的她正瞪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向船外景色。
农人戴着斗笠,一身褐色短打,将裤脚卷起,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插着秧。
大路通往远处,一辆辆马车驶过。
随着距离成都越来越近,江上的舰船也随之增加,宋玉芝的瞳孔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至晌午时分,诸葛瞻一行人便到达成都城外的水邬。
作为蜀地中心,成都自然也有其护城河。
其北有府河,南则南河。
左思在《蜀都赋》中所言的“带二江之双流,抗峨眉之重阻。”
其中二江指的便是府河与南河。
诸葛瞻也曾与蒲元、阎宇等人督建过水邬,自然一眼便看出了此处邬堡是刚完工不久。
诸葛瞻在绵虒城建水邬时,时间仓促,所以是用烟火将木料水份熏干。
成都城外水邬却是看上去很新的样子,木材也并未显老。
营内甲士秩序井然,有士卒前往水邬内大营通报。
诸葛瞻稍加等待,很快便等到了此处守将。
来人风度翩翩,内穿铁甲,外套锦袍,一副儒将典范,只是他的年岁看上去并不大,只不过二十四五岁。
诸葛瞻上前行礼:
“见过辅机兄。”
来人回了一礼,兴奋的拍了拍诸葛瞻的肩膀,开口道:
“阿瞻你来了?”
“你的来信费公已经收到,我这便派快马前去通知费公。”
来人是前侍中马良之子马秉,马良战死于夷陵之战,先帝与丞相甚为怜惜他,所以授予他骑都尉的官职。
诸葛瞻疑惑的问道:
“辅机,你不是应当护卫宫城吗?”
“怎么...”
马秉眉飞色舞,开口说道:
“这自然归功于你了。”
诸葛瞻诧异道: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秉道:
“自然是你之前所献的总体战了。”
“各地都督围困,剿灭蛮夷,却没有足够的人手。”
“于是我们这群不成器的功勋子弟就被放了出来。毕竟我们再怎么差劲,担任个屯将、曲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诸葛瞻笑道:
“以辅机兄之才,统帅两百人的曲侯也太屈才了吧?”
马秉眨巴眨巴眼睛道:
“现在我是张翼将军的帐下督,负责郫县,繁县,江原县的水军。”
马秉对着诸葛瞻便是一阵诉苦,什么玉墨山、峨眉山、蒙山上的蛮夷太狡猾,时不时的毁坏农田,等官兵来时便撤回山上。
原本他还觉得这是个简单任务,结果山上的蛮夷就跟猴子一样,追着追着就不见了。
他还不敢追的太深,毕竟大山之中,不知敌情,谁知道对方能够汇集多少人。
诸葛瞻点了点头,这都是一线的经验啊!
“剿抚并重可行否?”
“毕竟能够安心种地,又有几人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马秉叹息的摇了摇头:
“能劝降的我们自然劝降了。”
“不过山中也有河谷,足以养活不少的人口,所以还有不少数量的蛮夷对我们的招抚不敢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