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知道的,南朝人人惧怕的人不是皇帝,而是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丞相,裴商玉此人办案,从来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几品大官,在他手底下,犯了他的忌讳,向来只有一死。
所以世人皆知裴商玉权势最大,却无一人敢求他救人,毕竟他的报酬无人能给。
“民女给大人做了荷花酥,大人尝尝。”
她将食盒往前推了推,裴商玉把剑放到地上,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程姑娘,还未有婚配吧。”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一别十年,她当真是让他想的紧,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唯有想着她,他才能度过,可是她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他念了她十年,可是她却将他忘得彻彻底底!
她可曾想过,十年前她将他丢下,自求生路的时候,他会不会活下来,会不会带着满腔怨恨来报复她呢?
想到这里,他的手便紧紧握着她的下巴,程意晚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他才松开手,程意晚垂下眸子:“民女未有婚配。”
“荷花酥,很好。”
裴商玉的手从食盒中拿出一个荷花酥,随后那荷花酥在他手中化为了齑粉,落在了程意晚面前。
“若无事,程姑娘就回去吧。”
再次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异常,程意晚抬起头看向他的背影:“大人,意晚还未婚配,程家拿不起什么金银来回报大人,唯有意晚的清白之身,我愿意伺候大人,还望大人,不嫌弃。”
她的手掐在手心之中,面露微笑,只要能救爹爹,一切她都不在乎,况且裴商玉手握权势,她该高兴才是。
裴商玉的余光看着她,冷呵了一声:“程姑娘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当年落难之时,她尚且能说出富贵不能淫的话,如今为了她爹竟然甘心做到这份儿上吗?
“大人是看不上意晚吗?”
她话音落下之后,裴商玉便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他转过身去,只见她的外裳已经褪至臂弯,他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只见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衣服拉上去,对着守在亭外的崔过和张伯吼道:“都闭眼!”
两人离得远,只看到了那程姑娘好像在脱衣服,接着便是自家大人的怒吼声音,两人赶忙闭眼,生怕被牵连。
裴商玉的手中紧紧拉着她的衣裳:“好,既如此,本相自然成全你。”
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来,疾步走到回廊处:“崔过,去衙门大牢将程文希放出来。”
说完后也不等崔过回话,就带着程意晚回了房,将人摔在床上后,他看着她那张芙蓉面,这张他想了许久,却不敢亲近的脸,终有一天躺在了他的身下,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满是怒火。
“程姑娘,你可想清楚了,做我裴商玉的女人,可没有一丝退路。”
“意晚愿意伺候大人,还请大人,怜惜。”
他救了她爹,她就要兑现她的承诺。
“好。”
只一个字,她闭上了眼,心中想的却是,爹爹得救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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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她还有些恍然,看着那顶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疲累让她没有力气起身,思绪回笼之时才记得,自己现在已经是裴商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