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给侯爷请安,”
装模作样的还给洛云侯打了个欠,真如下人奴才一般做派,让张瑾瑜摸不着头脑,无事不登门,这怕事还不小,
“徐大人客气了,都是老相与,来,里面请,来人啊,就此准备饭菜,本侯和徐大人好好喝一杯。”
“是,侯爷。”
身边的管事应了声,赶紧退下,倒是徐加庆听了,满脸笑容,还是侯爷大气,二人一前一后,就回到西院屋子,进了厅堂,
刚坐下,张瑾瑜就开门见山问道;
“俗话说无事不登门,这晚上进门,更是要事,徐大人此番前来,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徐加庆刚坐稳,伺候的丫鬟开始奉茶,还没想好说辞,就听见洛云侯如此爽快问话,心头忍了许久的话,也不能再憋着了,
“侯爷,下官有要事详询,不敢隐瞒,一个是私事,一个是公事,皆有些棘手和难堪,怕是不好开口,”
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不知怎么,一进了侯府,心中的闷气,消散了许多,如此直白说出口,怕是不妥,
张瑾瑜倒是来了兴趣,瞧着徐大人想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顺天府有何难为情的事,一公,一私,分的真清楚,招呼一声。道;
“来来,先喝口热茶松松劲,等会再说。”
“谢侯爷。”
既然没想好,徐加庆顺势端起茶碗,小心用嘴吹一吹,吸溜一口进去,品了一口,暗赞一句,好茶,稳下心神,说道;
“侯爷,此番前来,有两件事不得不问,一个是贡院那边,裴大人报官,说是死了一个恩科考生,乃是中山郡李家庶长子,下官收了案子,今日,中山郡李家来人,想直接结案,把人带回去安葬,下官心中拿捏不定,还请侯爷示下一二。”
端着茶碗正在喝茶的张瑾瑜,闻言就是一愣,这事与他有何关系,怎么需要他来管,沉吟一下,说道;
“徐大人说笑了,顺天府的案子,哪里轮到本侯过问,结不结案,是徐大人的安排,此事,本侯不参与,要是猜的不错的话,那中山郡李家的嫡子,可是南大人亲点的甲榜第三。”
张瑾瑜忽然想到榜单名录,贡院那边第三甲就是谁来着,李家嫡子李长宁,当时候他还问了一句,说是中山郡的李家,啧啧,也不知谁下的那么狠的手,
“侯爷,不是下官为难侯爷,这李家可是中山郡望族,又出了这档子事,您说,下官冤不冤。”
徐加庆在那倒着苦水,一脸为难,张瑾瑜只是笑笑,这老小子,装呢,
“徐大人也别出此言,既然是李家的事,那老师是要管的,南大人不是点了李家嫡子吗,你去问南大人即可,此事过了,说说私事吧。”
张瑾瑜摆摆手,这些门生子弟的事,不是自己的就不能伸手,犯了忌讳,眼下,感兴趣的就是私事,脑中瞬间就出现那个倩影,唱的北地小调,
话语间,
屋外,有管事领着小厮入了内堂,着人搬了桌椅,提着食盒一一走来,管事把碟碗摆好,端了饭菜,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侯爷,席摆好了。”
张瑾瑜此时也有些饿了,伸手做个请的动作,
:“徐大人,家常便饭,请,”
“谢侯爷,您请,”
二人相互客气一番,这才坐到桌前,宁边开了一坛酒,给桌上酒碗满上,直至傍晚,侯府的晚宴,照例是一水的硬菜,徐大人也不顾及,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管了,拿起筷子,对着中间的盘子里,夹了块大肉,放在碟子里,满嘴咬下,肉香满口,一脸的舒爽。
这一幕,看的张瑾瑜啧啧称奇,还真是像在顺天府衙门里的情形,洒脱不羁,
“侯爷,下官也不瞒着您,所谓的私事,就是下官想打听一下,您还记得那个北地逃难而来的女子吗,下官竟然寻找不到,不知侯爷可见过。”
言语直白,说完后,眼睛死死盯着洛云侯面目,想要看出端谜,张瑾瑜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听出徐大人的含义,这还记挂着那个女子,真是痴情,
“哈哈,徐大人儿女情长,本侯还真是佩服,你要是问别的,本侯还不一定知道,问此事,知道是知道,不好说啊,”
想到大公子大婚的日子,那个什么江南巡阅使景大人,送来的唱戏曲的,不就是那二人,明显有问题,又怎么解释,说不得离开才是好的,
寻见侯爷知道此人,徐加庆激动地放下筷子,手足无措问道;
“侯爷,那您说说,她在哪里?”
徐加庆脸色涨红,满脸激动神色,嘴角哆嗦着问道,
无奈,
张瑾瑜只能暗自叹息一口气,如实照说,
“徐大人不必激动,见是见到了,但是徐大人还是不见的好,你可记得大公子大婚之日,本侯和襄阳侯去赴宴,第一个送上贺礼就是江南巡阅使景大人,送上的唱曲的二人,自称是江南落难的班主,被景大人买下,一嗓子水磨腔,这二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从北地落难之人,又怎会在短短时间内,跑到了南边,换成谁都不信,更别说是被景大人买来的,他在江南,如何买的,
眼见着洛云侯说了真话,徐加庆大喜过望,只是这番说辞,谁又能验证,至于送入首辅大人府邸,徐大人还半信半疑,怎会那么巧,
“侯爷,您可看清楚了,那个女子,来京城之后,一直就住在下官院子里,怎么会去江南,唱什么水磨腔?”
“你看看,徐大人自己都不信,本侯当时候也大为惊讶,毕竟在徐兄府上,本侯可问过她,会不会唱水磨腔,她说不会,才唱的北地小调,错不了,当日,可不是本侯一人看到,在场宾客那么多,徐兄,此事勿要再提。”
张瑾瑜也是为了他好,内里什么事,牵扯到谁,还不确定,要是往下深挖,说不定能挖到自己不该看的,那时候,就麻烦了,
徐加庆听完,一脸的哀伤,眼角都有泪水流下,他何尝不知道洛云侯的好意,可是,寻找那么久,终归有了下落,怎能放弃,只是首辅大人府邸,他怕是门槛都进不去,只能从长计议了,
“谢侯爷今日提点之情,下官糊涂,办了错事,荣国府和宁国府那边,收了两个人,下官回去就给放了,侯爷,这碗酒算是赔罪的,”
话不多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好似有了悔意,更多是那种痴情在脸上,瞧得张瑾瑜都有些于心不忍,至于刚刚说的收押贾府的人,无非是贾蔷和贾瑞,他早已经有所耳闻,无伤大雅,
“徐兄,你要是真想瞧见本人,首辅大人的门第还是能进去,大公子如今出山,你可拜访一二,就能知晓前后因果,不过徐兄小心,万一把你认出来,内里的事不知凶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