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竟有生得如此奇丑无比的女人!
简直就是当门神的料。
眼看着那双只见厚皮不见筋骨的魔爪就要伸向自己,花如锦抱起床上的床被和凉枕就狠狠砸了过去。
“哎哟喂,这死丫头。”
婆媳二人被突如其来的重物砸得晕头转向,踉踉跄跄直往后退。
花如锦趁着这会功夫连忙起身,冲了出去。
她记得这间草屋离着厨房很近,顺势冲进厨房寻了把菜刀回来。
也就眨眼的功夫,胡南汐才站起身,便见她手里已经提了把菜刀,寒森森的刀光在灯光下格外瘆人,吓得灰头土脸的赶忙拉着儿媳妇往床榻边退去,语无伦次的呵斥道:“死、死、死丫头,你、你想做什么?”
花如锦步履沉沉的走到卧房中央,将手里的菜刀狠狠劈进了面前的桌案中。
清脆的声响吓得婆媳二人皆是猛的一怔。
原主是个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性子,可面对这样一家人她才不会去顾忌什么体面。
做人虽说要有不伤人的教养,但也得有不被人伤的魄力。
以暴制暴不见得是个好法子,可至少能在绝境中和敌人来个鱼死网破。
眉峰猛的一闪,花如锦握紧刀把便开始狠狠斥道:
“来,你们不是想让我为窦家三郎殉葬嘛,这窦家的姑爷何等尊贵,仅我一人哪够呀,祖母既然如此喜欢节妇匾喜欢贞节牌坊,今日不如就先赶在我前头去陪你家姑爷,咱们一家老小都下去陪着他那才显得我花家忠烈呀,到时候别说什么柳知县,恐怕连州里的知府大人也会慕名而来表彰咱们花家。”
“咳,如锦,你可别冲动。”
孟羽棠从未见过侄女这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吓得头皮发麻。
目光警惕着她手里的菜刀,双手紧紧拽着婆母的胳膊,支支吾吾道:
“你、你这丫头怎生如此不识好歹,你、你祖母当初可也是为了你好,窦家多好的门第,若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克死了姑爷,如今又不安分守己的为夫守节,窦员外也不至于狠下心来让你去为姑爷殉葬。”
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花如锦,见她握菜刀的手并无异动,这才继续装腔作势的哄骗道:“窦员外是咱们县里出了名的大善人,当年姑爷过世他也没想过要你替姑爷殉葬,定是你这次惹怒了他,他才心生怨愤,只要你乖乖回去多说几句好话,他定是不会为难于你。”
“既然二伯母对窦家和窦员外这般礼敬,觉得窦家千般好,当初为何不让堂姐去嫁?我那二姐如今可还待字闺中呢。”
花如锦薄唇轻启,不由得发出几声冷笑。
愤怒中,脑海里也渐渐浮现出窦家二郎一次次轻薄调戏原主时那邪恶的嘴脸。
只是此事没有凭证终归是难以让人信服。
毕竟这年头没有监控也没有录音设备,所谓捉奸拿双捉贼拿赃,靠的都是真凭实据,否则便是谁有钱势谁就有理。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这位二房的伯母绝对早就知晓些窦家的底细,否则以她平日里那贪婪自私的性子,怎会如此好心撇下自己的女儿不嫁让原主嫁入窦家?
这其间定然存有猫腻。
窦家肯花两百两银子急急忙忙为窦元骞办婚事,按着常理推断,要么是窦三郎身体存在问题想要利用亲事冲喜又或者是用活人配冥婚。
可原主在窦家待了三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近来提出改嫁窦员外才搬出窦三郎的殉葬遗书,就连鬼魂显灵也是近来才发生的。
可见窦家的真实目的仅是想将原主扣在府上。
莫非,他们有什么别的意图?
而对于侄女的质问,孟羽棠也不好直言,故意沉下脸来,回道:“你二姐我早已为她许了人家。”
三年前她便打听到叶家的公子是这届举子中最有名望的,一心想将自己的二女儿许配给他,所以故意将从别处听来的叶家大娘子是奉子成婚的丑闻告知了婆母,又造谣叶家公子在府学流连烟花之地无心科考,撺掇着婆母去叶家退了这门亲事。
只是侄女生得花容月貌,怎么看都不像是六房那憨厚的小叔子生得出来的,可自己的两个女儿生得一个比一个丑,她担心这臭丫头迟早会坏了自家的好事,一心想着将她早些打发出去,所以就想到了窦家这门上不得台面的亲事。
闻听着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大,孟羽棠意识到该是各房的家小都赶了过来,偷偷摸摸的绕到了门边,眼里渐渐浮现出一抹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