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饭怎么不带大吴他们出来?”尉迟将刀放在了一旁,歪头看着武尧安,总觉得她们这样做有些不仗义。
“没那么,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武尧安说着喝了一口茶,随后观察着尉迟的神态,“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这段瑜段公子有些古怪。”
“恩,他身上的刀口确实奇怪,有些是打斗时留下的,有些却像是自己割出来的。”尉迟仔细回想着,还有那人的脸上也很奇怪,完全不是野兽啃咬的伤痕。
当时不仔细追究完全是因为段瑜昏迷,以为醒了之后会问个明白,可刚刚看到段瑜的神情,很显然是想把这件事吞进肚子里不想再提,那她一个外人更不会去趟这浑水。
“既然知道古怪为什么不说?如果我不问你就打算憋在肚子里?”武尧安有些怒气,这尉迟的心思比身边任何人都要难猜!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的安全,查案的事与我无关自是不会多言,更何况君子应谨言慎行。”
尉迟自认为她是有侠气的,可也只存于江湖上,对于这种应当是官府处理的事情她万般不想插手,她也没那个心情插手。
“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见到这种事情袖手旁观,那这世间有什么公平可言?真相又合在?蒙冤之人又该如何得到正义?”
武尧安说着有些激动,甚至想直接拿着木鱼敲醒尉迟那榆木脑袋。
“你我本就道不同,真相与我而言本就不那么重要,尉迟家的血脉本就不是为了真相这二字活着的。”
尉迟声音冷静,一手端起茶水,说话时的目光有些空洞。可说出来的话不免让武尧安浑身发凉。
武尧安知道自己拗不过尉迟,也知道对方此时身上背负着的可能远比自己这点志向沉重。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是味如嚼蜡,武尧安盘算着如何抓到杜勒解开这环环谜题,而尉迟则盘算着如何在这危险的泥沼中脱身。
两人踏着夜幕回到府上,顺着家丁的指引去了大吴两人的房间,一进门武尧安看向大力问道:“让你查的杜勒的踪迹你查的怎么样了?”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刚传来的消息,杜勒跟我们脚前脚后到达金陵地界,可这人走的陆路,进了林子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怀疑是已经死了。”
“死了?”武尧安向来不信这些,多年的断案经验让她知道,到越是穷凶极恶的人越长命,那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让他们接着秘密的查,如果有必要搜山也不是不可以。”武尧安说完将象征着几人身份的包裹打开,从中将自己的通关文书拿了出来交给了大吴。
“你二人明日可去府衙探探这知府的情况,我和尉迟继续住在这里...”
“荆州的密信?”长孙无忌看着手中那不像是自己部下寄来的信,有些好奇,这荆州看来是五虎藏龙的!一个两个的都要跑去那边。
不管怎样,长孙无忌遣退左右后打开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那笑意便爬上了眉梢,看来这荆王是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这长安城里的几位意下如何。
又思量了一下,长孙无忌将门外守着的侍卫叫了进来,“去,传我密令荆州地界的人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一个叫段瑜的人。”
那侍卫走后长孙无忌坐在木椅上忍不住笑了出来“元景啊元景,哈哈哈哈,天要亡你、天要亡你啊!以前不能拿你怎么样,现在可算让我抓到把柄了吧。”
这杜勒的陈述书将事情的原委可谓是写的详细,长孙无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这信藏了起来,只要有这些,再加上那活着的杜勒,元景这些人就算没有谋反的意思,也定会惹来猜忌。
届时他只要在一旁再稍微那么添点柴、加把火,这阻碍大唐昌盛的绊脚石就不存在了,大家便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一段好日子。
日子是好日子,不过就是这案子似乎是卡住了一般,一行四人呆了也有些时日,还是没摸到任何头绪。
下午几人又约到了那家酒肆,包间里,一坐下大力就迫不及待的将衙门里的状况汇报着。
“衙门里这几日收了几个尸体,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山匪,不过这杜勒至今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几日我们也去了军营,先是用了圣旨,后又动用了些私人的关系去秘密搜山,可除了一些可能是杜勒的衣服碎片再就没找到其他的东西了。”
武尧安说着将身旁的包袱拿到了桌子上。
“这血迹能看出来什么?”大力说着有些嫌弃的看着那包袱中的碎片,显然这才是被野兽咬伤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