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先不用搬回国公府了,我可能还要再住上几日。”尉迟匆匆交代满月几句,穿过前厅去了马厩扬长而去。
“她那是怎么了?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大吴看着尉迟的背影摸不到头脑,跟身旁的满月嘟囔了几句,可那边满月又何尝不是一头雾水?
“看样子应该是有很着急的事情吧,大人如果要在此等主家的话那就请前厅休息,我这就让下人去送点茶水来。”满月说着就要伸手将晴雪叫过来。
“哎哎哎!”大吴举起刀用刀鞘将满月的手压了下去“大理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少卿要是回来就派府上的人去大理寺找我,我亲自来迎她回去。”
“所以呢?所以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没有将公主府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是想用这些把太尉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亦或者想替高阳一党沉冤昭雪?”贵妃说完将信折好又交回武尧安处。
对方的风轻云淡让武尧安有些诧异,难道她早就直到这些事情?那...
“大理寺卿的位置如今空了出来,若以上两种都不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可以将这个位置给你。”
贵妃直到这个堂妹心高气傲,来这里做这些无非就是想找个机会一雪前耻。
刚好那太尉太过于碍眼,想必这唐临没找到的杜勒,如今却让武尧安找到了,亲自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岂不是可惜?
虽然她并没有想让武尧安做大理寺卿,可现在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暂时顶上也无妨,日后再撤下来便是,这堂妹又不在乎这些官称。
武尧安抬头,那信纸在她手中被捏成了一团。她确实是不甘,不甘心被人耍的团团转,可如今要是应允了堂姐的要求,日后恐不好推脱出去。
“好,但事成之后我便辞官回乡,还请堂姐到时不要阻挠。”
武尧安跪下虐成的参拜着,她知道这一拜过后两人虽是同盟,可也就此疏远。
“不必那么生分,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只做她想做的就已经足够能将那太尉一局,只要给他做些牵绊,那对方就无暇分心到后宫。
一个后位,那身在后位上的人都未必有这么在乎,却让一个朝堂上的男人这么在乎,说出去也不怕被世人笑掉大牙。
“起来吧,尝尝这上好的秋白露。你来的也是时候,这天子刚从我这里离开,正愁没人陪解闷。”贵妃说着亲自给武尧安沏茶,接着说起了家常。
“听说自打尉迟循融回了长安城,你们二人便时常往来?以前怎么没听闻你们关系如此要好?”贵妃低头微微抬眼,但并未正视武尧安。
“偶然,国公府不是堂姐的敌人。”武尧安声音低沉,生怕自己说的委婉被人误会了意思,索性直接挑明。
那武曌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单刀直入,干笑了两声,说话也一改刚刚的低沉,带了丝笑意。
“你可知老国公是我大唐的开国功臣,陛下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贵妃呢?”
其实贵妃心里也明白,这国公府被卷进来也是无奈,若国公府再不有些动作,那太尉一派更是无法无天,无人压制。
“别多想,家里人就你一个在长安城,身为堂姐,关心一下你生活而已。”
贵妃这话倒是真的,整个后宫谁的殿里多只苍蝇,谁的殿里少只蚊子她都了如指掌,实在是无趣。
倒是这个堂妹,每天在外面做的事情总是让她出乎意料。
“不过多虑也好,掌管刑狱之事如果不多虑,就是唐大人如今的下场。”
听闻此,武尧安放在桌子下的手又紧了紧,那表情任谁看了都是一脸的怒气,可怒气中又带有着一些敢怒不敢言。
“瞧我这毛病,又说道这公事上来。”贵妃见武尧安面色不好,也没了什么叙旧的乐子。
“你若不反对,这诏书下午便可到你面前,明日便可以大理寺卿的名义当值。不过...”
武尧安生怕对方反悔抢声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下,若是真当上了大理寺卿,日后这风言风语少不了你的,只比以前多,不比以前少。”
“堂姐可曾怕过。”
武尧安起身已经有离开之意,可那贵妃却掩面喝了一口茶,随后开怀大笑。
怕过吗?若是怕,早没了今日坐在这里的武氏。
出了殿门,空中便开始飘起了大雪,还未走几步,另一个侍女抱着披风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