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少卿!贵妃瞧着飘雪,看您身上单薄,命我来送件披风。”
待一仆一主行至外宫,已经能在雪上踩出不浅的脚印。那侍女将武尧安送到门口便离去,只留武尧安一人。
“想什么呢?”正当武尧安望着天空中的雪花失神的时候,那石狮另一侧突然想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武尧安以为自己幻听,那尉迟怎会来到这里,便没有理会,继续抬头望天。
她刚刚问堂姐可曾怕过,那人的反应完全没把这当一个问题,看来日后她又是另一个棋局上的棋子了。
“癔症了?叫你都没反应?”
见到尉迟的那一刻武尧安憋住了眼泪开始决堤,伸手拍去对方肩头落着的雪,感受到温度后武尧安苦笑出来,随后一下子扑进了尉迟怀中哭了起来。
“天寒,这里不是你哭的地方,回家哭。”尉迟说着轻轻的拍拍武尧安后背,待那人稍微平静后才将她从怀中剥离。
雪中裹着冷风,若是骑马必定刮得脸面生疼。武尧安的马车早就被府里的人驾了回去,两人只好这般在雪地里走着。
走出了约有两坊的距离,武尧安突然开口:“若是想要辞官,明日便书信与我,若是过了明日我可就不批了。”
武尧安有些玩笑的语气,可说的话却是极其认真,甚至低着头不敢看尉迟的反应。
武尧安心里明白,若是到了如今的田地再让尉迟跟着她,恐怕日后整个鄂国公府都要卷进这场洪流之中。
“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我这文笔不行,还要回府上找一个哥哥之前的伴读帮我写写。”尉迟也是赌气,她怎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可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没有出来阻拦,她这个官就辞不了,即便是辞了,到了天子那边估计也会被驳回来,倒不如跟在武尧安身边,安心些。
听尉迟那语气武尧安更是升起了一股火气。
“东西可都收拾好了?我不在你直接让小厮送到你府上就行,还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也想让我再给你求个大官?”
说完武尧安便没有再去想尉迟,满脑子都是如何利用杜勒搬回来这一局。
她甚至开始有些不在乎礼法,只有将那位高高在上愚弄她的人踩在脚下,似乎才是她现在真正想做的事情。
尉迟见对方那副入了神的样子,多半又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还真是怕她这般沉迷到走火入魔。
“看样子大人是求到了大官,早知道清晨你出府时,我就应该跟在你身后一起进去。”
“大!这官确实比现在的大!”武尧安说着,从披风中伸出双手夸张的比划着。
“那看来是大理寺卿了?这胡图酒肆的酒,大人可是赖不掉了。”尉迟说着还故作可爱的歪了下头。
“你不回府吗?”武尧安踏进自家门槛,接过晴雪给的暖炉才发现,尉迟还跟在自己身后,有些疑惑。
尉迟没有正面回答,任由侍女将自己身上的雪扫净,找了个之前经常躺的榻子躺了上去,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侍女,随后收回目看着自己摆动的手指,说话的声音有些戏谑:
“有些人啊好歹我也是站在宫外,在大雪天里等了那么久,耳朵都冻紫了,也没有个热水喝。人家倒是平平安安的到家了,我这个可怜人却要独自回府。”
尉迟微微抬起眼皮,见武尧安还是没有搭理自己,又放大了声音:“有些人啊!连一口热...”
茶字还没出口,武尧安便拎着滚烫的茶壶走到面前“给给给。”
进屋的时候武尧安就发现了,屋子里的一应摆设都是前天晚上的样子,与昨天尉迟收拾好的有着天差地别,看来是某些人不想走了?
刚刚没说话,也只是在确定尉迟是真的不走了还是这些东西对方不需要扔在了这里。正想着武尧安一阵眩晕,不自觉的甩了下脑袋。
见武尧安脸颊和耳朵有些不正常的红,嘴唇却有些泛白,尉迟一下子从榻上起身,伸手摸了一下武尧安的额头。
“风寒?你怎么这个时候风寒,早些时候大吴还过来找你,大理寺应该是有案子了。”
“什么案子?你怎么不早说?”
见武尧安要起身,尉迟说完不由分说的将武尧安按在了床上,又拿了被子将那人裹好,到了热水放在了武尧安面前。
“晴雪,去找个靠谱的大夫来诊脉。”
半晌没见那人喝水,坐在床边的尉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