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见武尧安那撒谎都不脸红的功力,直接在心底拍手叫好。这绝学可比功夫在官场上好用多了。
“被傻站着了,去看看尸体。”
再次见到杜勒武尧安有些不适,那天夜里没有光亮,再加上对方蒙着面,并未看清杜勒的脸。
现在看着对方那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如同交叠在脸上的蜈蚣,仔细看还有被指甲抓过的痕迹,向来是发新肉太痒,伸手挠过。
看过脸后武尧安将视线一点一点向下移动,脖子没有外伤,腹部有几处伤口,武尧安见状将手指伸了进去。
“一寸到两寸不等,凶器?”
陈颐见对方抬头看自己,连忙摇头道:
“没看到凶器,不过我猜测应该是屠夫用的剔骨刀,看着伤口的形状像,不过把大理寺周围坊市的屠刀都拿回来试过,都没有。”
“那发现尸体的地方呢?”武尧安说着转头看向大吴“尸体在哪里找到的?”
“西坊市通柳街附近的永定河。”
“西坊市通柳街?”尉迟说罢又看了一眼杜勒的尸体,若有所思道:“宵禁后以杜勒的脚力,从大人府上出去,走到西坊市通柳街时恐怕他已经遇害。”
“大力,你消息灵通,拿着杜勒现在的画像去西坊市的客栈走一圈,看看杜勒下榻在哪里,找到之后立刻叫我。”
“大吴你再去发现尸体的地方问问,看看住在周围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陈颐你继续验尸,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这人死前没有发生过打斗,应该是被下了药,看看能不能查出来是那种。”
武尧安交代了一圈之后看向尉迟,伸手拽住对方的手腕“你跟我来。”
“什么事?”
尉迟站在案卷室,看着武尧安神秘兮兮的将门关上,随后像自己走来。
“没事,事情都给他们做了,我们能有什么事?”
“不跟大吴去看发现尸体的地方吗?”尉迟看着武尧安那副淡然的表情,走到暖炉前坐了下去。
“查不出什么的。”武尧安一脸臭屁的坐在尉迟旁边,伸出一只手“要不我们打个赌,五贯钱,我赌他们查不出什么。”
“五文,我俸禄那么少,五贯拿不出。不过你就那么确定自己能赢?”尉迟说着从荷包中掏出五文放在了桌子上。
“不确定,不过对方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杜勒,却还是让杜勒见了我一面抛出太尉这条线之后才将他杀害,可见这人是个能总览全局的人。”
武尧安说到这里心中不免想起堂姐的名字,难道对方为了让自己搬到太尉,才将杜勒这条线放出来?
不可能,武尧安自顾自的摇了下头。如果是堂姐,那么以她的个性会直接把活得杜勒送过来,而不是一具尸体。
但如果是太尉的话,那对方应该直接将杜勒杀掉,不会让他见到自己。那是谁在下现在这盘棋?
见武尧安表情越来越严肃,尉迟开口问道:“想象不出来?”
“想的出来,不过我要做的事情不是查杜勒,而是先查太尉的党羽。如果我不做大理寺卿这一职位,以他们的手段杜勒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消失。”
“你是说他们特意将杜勒抛在河旁边,就为了让你查杜勒?”
武尧安说着突然起身,走到书架的最后一格,踮着脚将最上方的卷宗全部抽出。
“是的,为了让我查杜勒,因为他们知道杜勒手中的证据并不重要,让我查他也是为了将我的精力分出去。”
尉迟点点头,伸手接过武尧安给的案卷打开看着。
“贞观十年三月嘉应府地名恶霸一案,贞观十年七月薛贵买官一案,贞观十二年四月私卖官家剑簇一案,贞观十二年八月....”
武尧安按照记忆一件一件的说着,那边伸手从盛放案卷的架子上一一找了出来,大大小小二十左右的案件生生翻了一上午才全部找出来。
“以前只知道你鼻子好,没想到记性也这么好,这些案件发生的时候你也就才十几岁吧?”
尉迟说完看向走进来的晴雪,那人站在桌子前,将食盒里的午饭挨个拿了出来,而武尧安还在案牍前看着卷宗。
“心中有所念必是记得清楚。”
武尧安将卷宗放下,伸手丈量了一下大吴送来的从户部抄录出来的卷宗。心中盘算着要是将这些看完要什么时候。
“别看了,你这都看了一早上,快点过来吃点东西,早上出门的时候你就没吃多少,再过不了几天,你那模样跟逃荒的就差不了多少了。”
尉迟起身不由分说的直接将武尧安拽起来,拽到晴雪面前任由晴雪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