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润的话,是真心惹怒了小师妹,说着话,扬起了高傲的头颅,尽力控制住眼中的泪水。
“不愿给我也罢,你为何要步入这肮脏之所来作践自己……谁?谁在偷听……”两人这里正据理力争,猛然听得,不远处的暗影之下,有稀疏的响动。
背地里偷听的小贼,听了范润的呵斥,转身便欲逃脱,怎奈今日运气不好,遇到的是齐国的国师,整个齐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偷听的小贼也不是泛泛之辈,脚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瓦片没有丝毫的破损,轻灵的身体却瞬间弹出了丈余,范润哪里会允许这小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今日本来是找小师妹说理,却被怼得体无完肤。
此刻心中怨气郁积,再也管不住下手的轻重,身体高高跃起,手臂轻轻一挥,动作看似优美,却隐藏着一道阴柔的狠辣。
“啊……”一股劲风闪过,飞奔的小贼只觉得双腿一凉,啊的一声从屋顶滚落了下来。
“师兄,你当真把那玄月宝典练至大成?”见识了师兄的手段,冯妈妈心里彻底凉透了。
“哈哈,老天欺我,师父欺我,小师妹你也欺我,即使这天下人都欺我又如何,师妹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来这红尘龌龊之地,难道是为我……”
范润本想说,为我情伤却步入红尘,但话说一半又觉得不妥,言到一半却又收回。
“师父命我在此等一个有缘人……,我本来以为那有缘人是你……现在看来不是了……”说完话,冯妈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却又不想被师兄看到,脚下狠狠地一跺便朝楼下飞去。
“有缘人,有缘人……哈哈哈……”看师妹已经走远,范润哈哈大笑三声,也腾身飞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富贵儿身上的药力渐渐消失,但一时半会却没有睡意,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把从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所经历的每一件事仔细地琢磨了一遍,却隐隐地觉得此来京都有别人在背后牵引的痕迹。
想着心事儿,昏昏欲睡之际,隐约听得房顶啊的一声惨叫,仔细侧耳细听,却没有了动静,刚要钻进被窝,却又听见三声歇斯底里的大笑。
“不行,出去看看去,”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富贵儿的神经也一直紧绷着,此刻想到这里,便悄悄地穿衣下了地。
此时的南楼早已经打烊,倒是北楼依然轻歌艳舞热闹不减,下楼了出了门,围着御膳楼转了转,果然发现了蹊跷。
今日风雪交加,路上的行人极少,提着灯笼走到正门向左,便见一道浓浓血迹一路延伸向左边的胡同。
“难道又出人命案子,”富贵心里嘀咕着,提着灯笼小心地向前探索,却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小贼。
“嗨,活着了吗?”富贵儿轻轻摇了摇身穿夜行衣的小贼。
“救……我……,不要……报官……”听到了富贵儿呼唤,黑衣小贼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嘴里艰难地蹦出几个字,再次昏死过去。
“也不知是好人坏人,还是别给自己惹事儿了。”富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便欲回屋,却忽然想起,刚才那黑衣人无助而又迷茫的眼神,这个眼神多么的熟悉,当初自己被人追尾,从空中坠落到地上,那眼神也不正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富贵儿又重新转身蹲下,轻轻拍了黑衣人几下,见这人实在没有醒来的迹象,便狠狠心把这人拖到了背上,背着这人去了御膳楼后院。
这御膳楼的后院,除了厨房,便是各种的仓库,其中有一个小库房专门装着富贵儿从栖凤县带来的东西。此刻那仓库钥匙就挂在腰间,打开房门。抽出两床,来时两个小丫头用来垫屁股的被子。
铺好了被子,把黑衣人放躺在上面,这才认真查看起黑衣人的伤口,“呦,这么大一块肉都没了啊,怕是找不回了,这附近的野猫野狗甚多。”
这黑衣人伤在腿上,确切地说应该是那小腿子肚子上的肉被人一刀给削没了,这人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多亏天寒,此刻那血已凝固成浆,只有丝丝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堆积在血浆之处,让血块越堆越大。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富贵儿嘴里嘟囔着,去自己的小厨房掏了点草木灰回来,给黑衣人做了个最简单的止血消炎治疗。
提了水桶打点水又去门口冲了冲门口遗留的血迹,这才回了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