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
不知怎的,今日的阳光格外的耀眼,天色不过刚刚明亮起来,阳光就已然明晃晃的照在临水而载的迎春花上。
一个少年的身影在岸边挥舞着长鞭。在旁人手中犹如麻绳一般软绵无力的长鞭在少年的手中却犹如注入了生命一般,手腕微微一使力,长鞭便在空气中发出“呲呲”的响声,旋转着向前飞去,鞭稍划过迎春花的花枝,似乎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风力,整棵迎春花都颤抖了一起来,嫩黄色的花瓣一瞬间漫天飞舞。
“好鞭法。”一声赞叹声从边上传来。
青阳手腕一回力,长鞭犹如一条长蛇般,瞬间卷回了她的手中,回头的同时顺势往腰间一别。
南离洛眼里皆是赞叹之色,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青阳姑娘的鞭法好生凌厉,这江湖上,怕是不少男子都要是青阳姑娘的手下败将了。”
青阳看清来人,翻了一个白眼:“原来是你这个傻子。”
今日的南离洛依旧着一件蓝白色的长衫,但是腰间的白绫长穗绦上系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朵九畹花,玉佩上的流苏在清晨的风中还有些飘动。平日束发的白丝带今日替换成了白玉冠。
青阳自幼习武,身形在药王谷众姑娘中,显得格外高挑,是以男装示人的她,竟也由如翩翩公子一般,但此时在南离洛面前,顿时矮了大半个头。
南离洛一听青阳对他的称呼,脸顿时瘪了下去,两条长长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委屈的喊道:“你干什么每次见到我都喊我是傻子?”
“被百毒藤缠成那样,不是傻子是什么?”一想到那日看到倒挂在树藤之间的南离洛,青阳都觉得好笑的不行。
“毁我英名的事,能否别提了。”南离洛气的急跺脚,“若不是为了公子,我才不至于丢那么大脸,才过了五道生死门,就被倒吊成那样,让我师父知道,怕不是要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关我何事?”青阳伸手理了理耳间的碎发,略过南离洛,沿着岸边向前走去,“我本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人。”
南离洛大步流星跟了上去,“青阳姑娘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我们姑娘身子本也不好,昨夜还被你们那个病恹恹的公子拉着下了半宿的棋,两个病人,一个身子比一个差,还一个比一个不听话。”青阳越讲越气,脸蛋也被气得鼓鼓的,反而显出了女儿般的娇态来。
南离洛听着这话,却是笑了起来:“青阳姑娘年纪不大,操的心可也是不少,看来你们姑娘和我们公子一样,也是一个闹腾的人。”
“白痴。”青阳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药王谷初见那日,看起来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是现在看起来仿佛毫无痕迹,这愈合能力也是令人赞叹。
“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南离洛嚎了起来,“我真是自讨没趣,早知便让凡萧来寻你了,我巴巴跑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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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停在了青阳和南离洛刚刚站的位置。
“啪”一声,手中的折扇打开,手腕看似无力的扇动着,带起了一丝微微的风。
一头白发肆意披散着,只用了一根红发带随意扎着,呈现出一丝丝粉色的双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司风若无声息的走到了他身后,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双手递上:“主子,这是城主方才派人送来的。”
温寄柔只伸出食指和中指,好似一点力气都没使上,信笺倒是轻巧地夹在了两指之间,握着折扇的手也腾出了两只手指轻轻一挑,便打了开来,信笺上只寥寥数语。
“有意思,”温寄柔嘴角一勾,眼波流转,“这个新城主,我越来越想与他交个朋友了。”
左手夹着信笺的两指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指尖的信笺竟瞬间变成了雪花,纷纷落在了地下。
竟是用内力,震碎了信笺。
“主子,属下无能,尚未查到这三个姑娘从何处来。”
“无妨,若我没猜错,她们应该是药王谷的人。”
“若真是药王谷的人,此趟怕是越来越复杂了。”药王谷百年来从未涉足江湖,虽这近几年开谷问诊,被江湖人渐渐寻到了位置,到底是一个神秘的门派,连她们的人都插手云中城,看来这盘局,是越来越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