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床边的水盆里,热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床边侧坐着顾绛河。几步之旁,染尘坐在轮椅之上,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紧锁。
躺在床上的人已接近半昏迷状态,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剪子剪开,左侧靠近胸膛的位置,偌大的窟窿,向外淌着血,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九夏将银针一排摆放在床榻边上,并上前将伤者胸前的衣服撕的更开了一些。
顾绛河左手轻触了一下伤口的附近,右手拿起银针,闪电般出手,齐刷刷,不一会儿数枝银针就一齐刺入关元、三里等穴位。
银针的刺入刺激了伤者的痛觉,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忍不住脱口叫了出来,身旁的九夏立刻将手中的准备好的布条塞进了他的口中,“咬着它,小心别伤了自己的舌头。”
此时顾绛河用手捏着银针的顶端,细细调整着银针的深度和方位,嘴里同时嘱咐道:“九夏,去准备十灰散。”
“姑娘,这次出门没想过会遇上这种情况,没有带这么重的药。”九夏有些为难道。
南离洛在一旁连声道:“九夏姑娘,你可将药方告知于我,我去准备。”
“那你赶紧帮我准备侧柏叶、藕节、仙鹤草、白芨、血余炭、五倍子、赤石脂、乌梅肉。”九夏说完便又嘱咐道,“可千万别抓错药了。”
“放心吧。”南离洛向染尘行了个礼,见他点点头,便立马转身出了门。
染尘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此时他已将脸上的面纱取下,身上和手上还沾满了同伴的鲜血。
“秦隐,你们两个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秦隐和元明本就是山水涧轻功最出色的两个人,本来他们两个前去,也只不过是为了确保万一,如今却弄得如此狼狈回来。
“庄主,蝉礼的身边带着两个人,武功不凡,并且招招下杀手,幸好今日去的是我与元明,若换成其它弟子,怕是要命丧当场了。”
秦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水云涧一直以来主要为云中城收集情报,从不加入各种争斗,是以涧中各弟子都只是潜心修行轻功,尤其他与元明的轻功,在江湖上都可以算得上上乘,可是万万没想到,今夜一个寺庙和尚身边的人,都差点无法让他们全身而退。
“你可看出是何门派?”
“看他们的招式,并不像中原的武功。”
染尘听言,右手不自觉地扣着轮椅把手上的雕花,不似中原的功夫,却招招下杀手,完全不顾全自己,看来十之八九是温寄柔所说的那十八死士的人了。
此时,床边的顾绛河取下元明身上的银针,并将止血散附在了他的伤口之上,细白色的粉末盖满了可怕的窟窿,盖上了布条,布条还是被鲜血染透,但出血的速度,好似慢慢地停了下来。
“顾姑娘,他可无碍?”
见顾绛河取下了银针,染尘挪动了轮椅,靠的离床榻近了一些。
接过九夏递给她的布巾,顾绛河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道:“刀入骨下二寸余,只在毫厘之间,虽离心脏甚近,所幸未伤及静脉,今夜他应该会低烧不止,若能挺过今夜,应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九夏,你随我去研药,一会儿你回来,今夜可能要辛苦你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秦隐深深给顾绛河行了一个礼,并同时对九夏道:“今夜要辛苦姑娘了。”
虽然仔细地擦拭了一下,但是手指上留下了淡淡地血印,顾绛河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手中染红的布巾,起身言道:“小事而已,九夏,走。”
目送两人离开,染尘才继续吩咐秦隐:“你去确认一下,温太师那边是否按照原定计划,找到了长公主,元明这里我会派人在这里守着,你放心吧。”
“庄主,属下先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离洛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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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寄柔?”
一双凤目诧异之色一闪而去,看见来人的一头银发,已猜到七八分,随即涌上了温怒之色。